光聚停一處。又略微靜止了一會,那粗才如指的泉脈忽冒起一個茶杯大小的水泡,也未散裂,只聽噝的一聲,星光跟著穿射出來落到地上,立即暴長,現出一男一女,俱是青光環繞。英瓊一見,不由吃了一驚。
原來女的一個,正是先在東南兩洞逃走的兀南公愛徒紫清玉女沙紅燕。那男的一身青色道裝,是個矮子,生得豹頭環眼,獅鼻虎口,大耳如輪,顏如朱染,相貌甚是威猛,只是身材太矮,好似十二四歲幼童,頭大身小,上下不稱。二人面色均微帶沮喪,現形以後,互看了一眼,走向塘側稍微觀望了一會,意似有些作難。
矮子忽然作色道:〃適才已向主人通白,既放我們到來,當已默許,師妹只管顧慮作什?不把這根本要地破去,令兄等三人出險便難,大仇更難報了。〃沙紅燕道:〃主人玄機奧妙,道法高強,遠勝你我二人。水遁尚難通行,幾乎被困,那根玄陰神鏈乃水宮埋伏樞紐第一件法物,不試探明瞭深淺,如何可以造次行事?不過現在時機緊迫,那陰魔分神之法恐絆不住妖屍,我們已耽延了好些時,遲早必被識破,如若警覺追來,事更棘手。師兄精於水遁,下去無妨,但忌冒失,只可試探著先把這件緊要法物移將上來,然後量力行事。如不能破,只好多費點精力,仗你大力相助,徑往南洞和妖屍硬拼了。〃
矮子忿道:〃我只說這裡法水靈源,只要穿入北洞夾壁脈絡,便可用本門五遁玄功,水遁到此,想不到這麼細一點水源,人在裡面直如置身江海。前行雖是順溜,水面卻比多少丈厚的精鋼還要堅硬,白費了好些碧霆珠,不能攻穿分毫,並且越到盡頭之處越難。
後來師妹向主人通白幾句,才得脫出。你說的話固然有理,但是適才我們通白以後,並未似前猛衝,但自然離水而出。可見主人恨極妖屍,巴不得我們來此除她,此來用意當無不知之理。破這水宮要地禁制,自必也有默許,否則,還放我們出來作什?難道還怕我們被困情急,用乾罡神沙將這北洞震破麼?〃
沙紅燕道:〃先我也和你一樣想法,現在忽然想起,主人法力高強,言出必踐。男身入洞,最犯她的禁條。我未來以前,一則不信傳言如此之甚,二則和衛氏夫妻交厚,又想分得法寶和師父想了多年的毒龍丸。覺著這座仙府連同許多遺珍,昔年早已算定有了傳人,但是峨眉派自恃人多威盛,欲乘旺運生心奪取,故為此說。衛氏夫妻說是洞中遺偈應在他們身上,也不甚可靠。試想主人成道尸解多年,在日行跡至隱,極少同道來往,化去多年,也無人知她底細和藏珍埋骨之所。近數年間,方始有人提起,所有靈蹟異事,均出傳聞,認定此乃無主之物,捷足先登,便可有份。因辛道友說,她夫妻上次來時,吃了點虧,反代人開路,吃峨眉門下三個賤婢將東洞寶鼎中一些無足輕重的寶物盜走了些。那最要緊的幾件至寶,因對頭年輕識淺,又是無心中來此,不知底細,既未乘機探索,又未轉入洞中寢宮要地,依然尚在。我問毒龍丸如何,答說據她所知,是和那幾件至寶藏在一起,當不致被賤婢盜走。等我來時,向師父請問,始而不答。等我二次請問,忽然眉頭一皺,冷笑了一聲,仍未置可否。我不敢再問,迫於辛道友姊妹之交的情面,又代約了我兄長,一切準備停當,才同了來。和妖屍對敵之際,辛道友和妖屍相對嘲罵,忽提起遺偈與毒龍丸之事。我聽妖屍口氣,不特毒龍丸被峨眉賤婢全數取走,並且主人遺偈實與峨眉有關。他夫妻二人也早知此事,只因想我相助,欲以此丸引我前往,不肯明言。等我同去,又覺不該欺瞞好友,故意向妖屍喝罵,令其獻出,藉口吐實,作為她也不知。由此看來,分明主人一切早已算定。同時我又看出這裡禁法之妙,頗悔多此一舉。如非勢成騎虎,妖屍太已可惡,氣不過峨眉門下這些小狗男女,又看出師父別有深意,直想就此罷手了。因恨妖屍欲以全力使我形消神滅,才去找了你來。因在憤急之際,又不知主人法力竟有如此驚人威力,以為仗師兄的法力,縱不顛覆全洞,也能鬧個地覆天翻,稍出這口惡氣。並未想到男身之忌,主人言無虛發,男子入洞,不死必傷,遲早定有應驗。據我觀察,她已把此洞贈與峨眉門人,如何肯容別人毀她靈泉奇景?
放我二人出水,想必別有用意,仍是造次不得。不如先移法物,試上一試,如見不行,索性專尋妖屍報仇,比較穩妥。〃
矮子聽沙紅燕說了這一套,面色本已不快。聽到後來,忽然激怒道:〃我生平喜見真章,除非和當年師父一樣,製得我力絀計窮,生死都難,永不服低。我先見你通白不幾句,便即脫禁出水,認作主人與我們同心,才有這等說法,適才我們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