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容易,雖是半信半疑,但是論理,也不為無見,只得暫且依允,到了裡面,再作計較。當下便由女神嬰易靜為首;金蟬、石生一持彌塵幡,一持天遁鏡,為易靜之佐;自己與英瓊為殿。
表面上是讓易靜做先鋒,其實無殊五人同進,以防萬一有事,仍可借彌塵幡、天遁鏡護身退卻。易靜知道輕雲持重,信不過自己的能力,又不好意思違人善意,所以這等佈置,暗中好笑。仗著深明諸般陣法玄妙,愈要賣弄本領,使輕雲等心服,當時並未說破。一路觀察形勢,仔細試探前進,順著甬道飛行了幾十裡地,沿路平潔,除壁上神沙彩光照耀外,絲毫沒有動靜,心中好生奇怪,只想不出是甚麼原故。又飛行了十餘里,一問金蟬,已快到達昨日金、石二人幾乎失陷的第一層陣。正在懸揣,忽見前下面一道光華飛了上來。易靜剛要迎敵,光華斂處,現出一個羽衣星冠,面如白玉,丰神俊秀的少年道人,見了眾人,也不說話,只將手連搖不止。金蟬認出是昨日會戰的金須奴,剛想飛劍動手,金須奴忽又借遁光往甬道下隱去,同時便有一片東西飛來。石生看出似一封柬帖,伸手接過一看,果然是一片海藻寫成的書信。連忙止住眾人,大家聚攏一看,大意說陣法玄妙厲害,羅網密佈,峨眉諸道友不可深入。他本人受過嵩山二老大德,又承重託,理應稍效綿薄。無奈此時雙方已成仇敵,不便面敘,他一人又難以拗眾,故將前三層陣法開放,等諸人入內,面交此柬,以當晤談。此時有兩人作梗,諸多不便,請即迴轉峨眉,等過了三女壽日,定取貞水,前往獻上,決不失信。否則此水現為三鳳保管,藏在金庭玉柱之中,有魔法封鎖,即使能達官中,也恐不能到手等語。眾人剛一看完,那片海藻忽然化成一股青煙而散。
眾人看完那海藻上所寫的字,略一悄聲計議。女神嬰易靜首先以為金須奴言之稍過,把神沙甬道形容得那般厲害,心中不服。輕雲等也覺奉命取水,畏難而退,不特不好交代,又值長幼同門、各派群仙聚集之時,這般回去,臉上無光。石生更因母親為三女劫持,被妖法困在宮內,以前只當升了仙闕,每想慈恩,猶極悲痛。現在已知為妖人所劫,陷身魔宮,就此捨去,何以為子?一見輕雲等沉吟計議,心中一著急,便含淚跪到眾人面前,無論如何,要請眾人相助,將乃母救返峨眉才罷。金蟬忙一把拉起,輕雲已說道:〃此事還用石師弟重託?休說我等同門之誼,勝於骨肉,便是外人有此苦境,我等見了,也難袖手。事已至此,義無反顧。我不過見那書信看完,便即化去,據我推測,投書人舉動如此縝密,顧忌必多。
第三層主陣,又是他鎮守。他已打了我等招呼,存心不惡。少時到了裡面,他為形勢所迫,不得不極力攔阻前進。我等到時應該如何發付才好?〃石生聞言,轉憂為喜,正要稱謝。易靜道:〃這有何難?他既不忘二老恩德,打算暗助我等,即使為妖黨所挾,力不從心,我等念他良心猶在,動手時節敗了不說,勝了也給他留一點生路,放他逃走,也就足矣。看前面黑影中,忽有光霞出現,陣勢已經發動,且待小妹上前試它一試。〃說罷,便縱遁光往前飛去。石生、金蟬一見,正合心意,即同借遁光跟蹤而往。
輕雲原想與眾人商議,就著金須奴暗中相助機會,到了第三層陣內,用言語示意,表明自己奉命而來,絕無後退之理。金須奴如允相助,便交手一場,暗將出入之法點破;或者一面假裝敗退,由金須奴再用前法投書,說出盜水之策。自己看在他分上,也不傷害宮中之人,俟得了手,順便將陸蓉波救走。如果愛莫能助,再憑各人法力,相機行事。不料眾人這等心急,又不知易靜是否可操必勝,見英瓊也要相機追去,忙一把拉住,悄聲說道:〃易道友與兩位師弟都甚性急,成敗難以預料。我二人如見情況不佳,便將雙劍合壁,百魔不侵。且莫急於動手,等他三人不濟,也好接應。魔陣厲害,須要慢進快退,方可萬全。〃說罷,才一同往前追去。
五人劍光本都迅疾非常,就這說幾句話的瞬息時間,前行三人已衝入金霞之中。等到輕雲、英瓊飛到,已不知三人何往。二人便直往金光霞彩中衝去,紫郢、青索雙劍畢竟不凡,那麼厲害的沙障,竟不能擠壓上身,劍光所到之處,那千尋金霞,竟似彩浪一般,紛紛衝開,幻成無數五色光圈,分合不已。二人在金霞中左衝右突,除互相看得見彼此的劍光外,四方上下,全是層層霞彩,氤氳燦爛,照眼生纈,哪裡看得出前行三人影子。惱得英瓊性起,便回身迎著輕雲的青光,運用玄功,將青紫光華合在一起,化成一道青紫混合的彩虹,冷森森發出數十丈寒芒,飛龍夭矯般一陣騰挪卷舞。這一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