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醉心於鍋碗瓢盆的小道士也知道,只是帶回了築基丹,和黎兮兒來林家又有什麼關係?
徽竹老道眼神平板無波,嘴角倒有一抹笑意:“那三粒築基丹,各方僵持下,老席就為他那女弟子留下一顆,一顆被沐家拿去,還有一顆特殊部門也在爭,文家也在爭,懸而未定。”
小安眨眨眼,不知道他師傅究竟想表達什麼,怎麼說些話來,叫人聽也聽不懂。
老席對這個金系的女弟子看得很重,以前根本不會放她下山沾染塵埃,這次一聽說那丫頭平安歸來,隔天這個女弟子就趕到了,沒有老席的允許,她怎麼敢下山?
自己這個徒弟,資質出眾是出眾,與這些人心算計完全不懂,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徽竹老道嘆了一口氣,打發小安下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老道士一人,他才開啟了木匣檢視,三隻通透的翡翠玉瓶,就是在這樣竹影斑駁的房間內,也能平添幾分亮色的,重要的是裡面裝的酒,年份不一,最好的一種,築基期修士也是有用的。
徽竹想了片刻,起身從磨了墨,在一張白紙上用小楷寫下了幾行字。
“觀其道基,同廢修無異,卻對培育靈種頗有心得,能在靈脈斷絕的如今有此術,不知好壞……其心中正平和,對外物並不看重,乃修行的絕佳道心。唯有其一,孝心甚重,又因雙親難全,或可成日後修行的心魔。另,此女已然練氣大圓滿,築基一事,必接踵而來,廢修的資質,如何能進階這般快,可見你我猜測出自‘丹道之門’可能是真。”
想了一想,徽竹又補上一句:“單系天才百年難遇,不過數年之間,卻五行俱全,又都與她有牽連,預言中的轉機,難道就應在此女身上?”
徽竹待筆墨幹了,信手將這張不大的信紙折成紙鶴模樣,但見得他右手掐訣,口中也念念有詞,那紙鶴周圍白光一閃,居然憑空飛了起來,很快飛出窗外,消失在了青城觀的上方,眨眼就在密林之間不見了。
徽竹送走了紙鶴,這才想起那靈酒,本待派人送去帝都,轉而又笑了:
“她必然是要送你的,老道士急什麼。”
太陽漸漸西沉,很快就沒入了遠方的山嵐之間,青城山的夜晚終於來了。
將黎兮兒他們安排在了清淨的房間,熱鬧了一天的林家,終於也有人漸漸進入了夢鄉。
小金就棲於別墅後面的那棵大樹上,林洛然在房間內都可以看見它龐大的身軀連枝繁葉茂的大樹都不能遮蓋完。
7號別墅內的病服老頭固然是輾轉難眠,林洛然卻也好不到哪裡去。她一直不敢去證實的,就是林媽的道基問題。
其實人的心裡都是這樣,普通人憑空得了修行的機會,哪有不欣喜若狂的,小說中那連穿越了都沒心沒肺從來不想家中父母的人,固然冷血異常,但更多的還是像俗話說的那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林洛然抱著這種想法,也難免就會越來越貪心,期望身邊的親友,都能陪自己走下去。
寶嘉不用說,她家先祖母就是女修,她的道基來的不明不白,很難確定是不是被金色符文開啟的。
林爸也練出了氣感,證明是有道基的。
那洛冬呢?難道幾十年後,小洛冬垂垂老也,身邊的這些親人卻越來越年輕,只有他自己會孤獨地面臨死亡,那是何其的殘忍。
還有林媽……林洛然嘆了一口氣,終於肯正式這個問題。
此時,大家都睡著了吧?
林洛然心中有事,今夜一直無法安然入定,看向窗外,山間的夜晚空氣特別清新,她側耳都能聽到父母屋內的呼吸聲。
洛冬的臥室就在林洛然的隔壁,小傢伙睡覺也踢被子,林洛然儘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和,依舊送出五系靈氣,悄悄往小洛冬湧去。
藍色,排斥。
綠色,排斥。
紅色,排斥。
金色,依舊是排斥。
林洛然失望之情自然不必說,哪知那褐色的土靈氣,卻像發了瘋般,像小洛冬湧去。
林洛然感覺自己的心砰砰跳,小洛冬,竟然是單系的天才?
怎麼會!他不過是自己和寶嘉偶然救下的孩子,居然是土系的單道基,事情太巧了,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林洛然不知徽竹道長所言,也沒有檢視過黎兮兒等人的道基,不然她此刻感覺的不只是巧合,簡直會有陰謀論的想法了。
林洛然再測了一次,結果依然如此,這突來的狂喜,將她的隱憂心沖走,帶著五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