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峰高聳,林洛然估摸著早已行至一半,小路仍不知延續何方。
在他們之前進隧道的寶嘉依然不見蹤影。
林洛然心中憂愁,越發面沉如水。
“咦。”
老廖突然偏著頭側目,林洛然不由也停下腳步。
嗒。。嗒。。嗒。。
是很有節奏的滴水聲?
她心中不敢放鬆,腳下已隨老廖加快了速度。滴水聲從西北方向傳來,他們飛快趕到時,發現一條縫隙像蜈蚣般盤在山壁上,有溼寒的冰水從縫隙間流出,滴在地面上在山腹內造成空蕩蕩的迴音。
林洛然用手敲了敲山壁,聲響沉悶而不穩定……說明山壁的那一邊並非實心,很可能是晃動的液體。
“難道我們走了這麼久,還沒脫離冰湖範圍?”
老廖捉摸不定,“不會吧?”
山腹中沒有幻陣,二人又不是普通人,鬼打牆的小把戲可騙不過他們。地勢明明一直在上升,林洛然兩人堅定認為自己是在走山腹捷徑往山頂去,難道一直沒出冰湖範圍?
林洛然想了想,扭頭問老廖:“您有能防水的東西吧?”
老廖橫了她一眼,掏出顆鴿子蛋大小的藍色明珠含在口中。
林洛然暗暗吐血,避水珠啊,老廖果斷是大土豪!
她見老廖有了準備,召喚出飛劍,似乎準備一劍斬下,劈開這片薄薄的山壁——劍光落下之時,突然詭異右斜,一隻靜悄悄停在山壁上的蜻蜓被林洛然一劍斬殺!
蜻蜓死的不能再死,老廖嘴裡塞著避水珠,腮幫子大鼓,含糊道:“沒有…半點血,已經被凍僵了。”
山腹當中怎麼會有蜻蜓,沒有半點生命氣息,倒真是好掩飾。
可惜,她怎麼會真的去劈開山壁放任湖水倒灌?林洛然冷笑,她可沒忘記那讓銀龍屍身尾巴都快凍掉的“暴風雪”,若她和老廖被倒灌的湖水包圍,瞬間被冰雪封住,林洛然沒把握能逃出生天。
若不是火鳳冒險提醒,她絕對發現不了是這隻蜻蜓一直在誘導他們前進的方向。
不對,它將他們引來,只為了迷惑林洛然主動劈開山壁?
連她如今行事都今非昔比,留有後招,別說那東西……
老廖捏起蜻蜓屍體碾成冰渣碎末,沒研究出個什麼,拍拍手正準備吐出口中的避水珠,林洛然突然面色大變,拉了老廖的手奪命飛奔。
老廖慌忙之中差點將避水珠吞下去,哽得他老淚橫流。
林洛然拽著老廖,順著蜿蜒小路前方風馳電掣而飛,不過是幾十丈距離,那薄薄的山壁不堪浪擊,轟然倒塌。
洶湧的湖水瞬間湧入,巨大的衝力讓尚未飛遠的林洛然一個踉蹌。
湖水轟隆隆襲來,林洛然不顧擊打在身上的碎石,老廖也沒嘰歪。
只要陷在湖水中,只要陷在湖水中,她和老廖只能做聖代冰淇淋裡那被掩埋的聖代豆豆!
可惡,哪裡是他們尋了捷徑,分明是“暴風雪”在請君入甕。
只有不斷順著蜿蜒小路前逃啊。
湖水倒灌的速度漸漸慢下來,林洛然和老廖頗為狼狽。
聽著湖水咔嚓咔嚓結冰聲,兩人徹底斷了退路。
蜿蜒小路盡頭,是刺眼的白光。
那是陽光照在積雪上的反射。林洛然和老廖從山腹中走出,已然到達了冰峰之巔。
映入眼前是個碩大石材建築,高聳的方石柱子,採光極好半人高的牆壁,不似古華夏的宮殿精巧,建築風格大開大合,粗獷而大氣。
一片茫茫白色,風雪被阻擋在半人高的石牆外,絲毫沒有掩蓋住石殿的風采,反而使之越發高不可攀。
這樣恢弘的石殿,哪裡是老廖和百靈鳥口中的小廟——如果祭臺之下,真的是上古蚩尤,大概只有這樣的地方才勉強配得上他吧。
殿宇悄無聲息,臆想中的兇險未曾發生,長久的靜默足以讓人畏而生寒。
林洛然和老廖戒備著,靜候著,直到一小滴冰水滴入老廖脖頸,他抬頭望去,佈滿溝壑的臉上猛然繃緊——
高擴的穹頂之上,如蛛網般白線密佈,在白色冰凌中,倒掛著密密麻麻數以千計的“冰蛹”。
那些栩栩如生的面龐,片刻前大家還一同商議著,要如何聲東擊西,共同對付冰峰上的“暴風雪”。
此刻它們雙目緊閉,神色安詳,被半透明的寒冰緊緊封住,看不出半點生命跡象。
凌亂的毛髮,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