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箋姑娘,大夫人,老爺……大少奶奶,她……她……”待門房驚魂未定的跑去福園稟報的時候,顧寅凱正好回來了。而此刻,沈心怡早已取了藥物,再次帶著耐耐直奔平安堂而去了。
平安堂內。董慈正在仔細給隋文石診脈。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診脈?!沈心怡心急,撩裙徑直衝到了董慈的身邊。
“董大夫,病人被利器所傷。需要緊急處理。我一個人做不了,需要您的幫助。”
“沈娘子所言極是,隋公子這傷……”董慈剛要搖頭。
“您這有乾淨的內室嗎?”沈心怡打斷。
“有。”董慈疑惑的應聲。
“你們都等在外面,我和董大夫進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耐耐守著!”沈心怡快言快語,說話間已是和董慈攙扶著隋文石。穩步走入了內室。
“哎!”顧諍詔剛要開口跟進。
“不許進!”耐耐雙手掐腰,煞有介事的擋在了顧諍詔的面前。
自從跟著沈心怡。這個八歲的小男孩,便早已執著的把心孃的話當成了聖旨。
“好吧……”反正有董大夫在,顧諍詔抿了抿嘴。
“我來給你們幾個上藥。”正說著,小睿從旁端了個藥盤子,裡面放了藥酒和各式小瓶。
幾個衙役悉數圍了過去。
“啊!”內室裡,不時傳出陣陣痛苦的呼喊。
“我知道你肯定疼,但是如果不把傷口沖洗乾淨,你這胳膊啊就保不住了!”內室裡,沈心怡的聲音變得異常溫柔。
董慈站在一旁,這種創面甚大的傷,若是依他來治,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無外乎就是上些金瘡藥,然後一切聽天由命。
此刻,沈心怡早已戴上了醫用口罩和手套,正用剪子除去隋文石胳膊上的衣服,結實有力的臂膀完全露了出來,當然,創面也是完全暴露了出來。
上次在給二少爺醫治時,沈娘子也是這身裝束,看樣子,這些做工精妙的好東西,又要銷燬深埋了。
董慈於一旁,一面認真觀察學習著,一面心中不住惋惜。
雙氧水直接倒在創面上,一片氣泡,一陣發白。
精緻的小鑷子鉗住紗布,在輕輕的拭擦被汙損的傷口。
隋文石別過頭臉,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另一隻衣袖。
真是太疼了,可是堂堂七尺男兒,豈有在女人面前哭喊的道理!
忍!
傷口處理消毒完畢,終於也算是能看了。
“唉……”口罩後,沈心怡還是不禁搖了搖頭。
“沈娘子何故嘆氣?”董慈輕聲問道。
“傷口太大,我恐怕癒合會有困難啊!若是能縫合就好了,只可惜我沒有帶針線……”
“沈娘子可是指的縫皮?”董慈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當然,可是沒有針具……”
“我有!”隨著董慈迅疾的腳步再次折返時,出現在沈心怡面前的,乃是一個精緻的小木匣,裡面安靜的放著一根形狀和現代縫合針頗為相似的針具,還有幾根黑黑的細線。
“這是……”沈心怡遲疑驚愕!
“這是老夫一直在研究的,只是沒有付諸實施到人的身上,這線乃是用桑皮所制,老夫曾用它給狗試驗過,倒是無異,只是不知道用在人的身上。”董慈輕聲附耳後,恭敬的將那盒針線遞到沈心怡面前。
“太好了,董大夫,您簡直就是……”口罩後,沈心怡好看的眉眼彎彎,感激的取過那針線。“引領了外科手術的前沿。”這後半句,被激動和感激之情洋溢著,抑制在口中,洋溢在胸中。
雖然自己一直致力研究於縫合術,可從未見人真正使用過,若是換了一般人,董慈一定會慎重的阻止,可是這位沈娘子……幾次接觸,幾次神奇的救治,還有那些精妙的器具……
一種信任感油然而生,董慈屏氣凝神,以一種佩服而又謙遜的態度立於沈心怡的身旁。
用酒精將針具消毒完畢。
“隋公子,你的傷口太大,若不縫合,恐難以自愈,你忍著點,接下來會真的很疼。”沈心怡揪心的安撫著面前這個早已疼到臉抽筋的少年。
“沒事!我忍得住,來吧!”雖不知道會是一種怎樣的疼,但想想一刀砍下去,皮開肉綻的滋味都受了,還有剛才那要了命的沖洗傷口……隋文石咬了咬牙,倒抽了一口氣,堅定的應了下來。
縫合?難道是用針線,像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