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這麼晚了,這誰?”巡夜的趙武一把拉下另一個黑影。
怪異的裝束,油彩的面孔,手上拿著道具,不難判斷這是個術士。
“侯府內膽敢作法邪祟!來呀,拿下!”趙武一聲喝令,一眾護院應聲而來,將那術士緊緊壓住!
假山後,顧言誠鑑於自己身份諸多不便,遂聞聲靜待。
“柳兒,深夜帶外人入府已是觸犯府規,更何況還是個作法的術士!有什麼話你留著到大夫人面前去說吧!誰也救不了你!帶走!”趙武厲聲厲色,一隊巡夜將這二人推往福園。
這麼一鬧,怕是今夜偷帶外面的郎中進來諸有不便……
顧言誠想著本是要幫心娘,千萬別再害了她!
唉,還是明日再做打算吧。
想到這,再次折返回蘭苑。
“耐耐,言誠哥哥今晚帶不來大夫了,明日再去請,言誠哥哥現在去三夫人那去幫忙,你好生照看心娘,有事來找我!”蘭苑門口,顧言誠仔細交代。
耐耐瞪著大眼睛似懂非懂。
可是這番話,沈心怡卻是聽得真真的。
三夫人那……莫非這位二少爺說的是白晝裡那個癔症病人……
糟了!
沈心怡突然想起了什麼!
當時冰潭之上,情急之下,為了救命使用了深度催眠和暗示。
糟了!
自己不慎落水,然後就這麼昏沉沉的睡下去了,還發燒,竟是把病人忘記了。
沈心怡急了,正欲起身下床,卻再次坐回到了被窩裡。
顧言誠前腳剛走。
“耐耐。”
“哎!”耐耐似乎很喜歡人家叫他這個名字,歡快的跑進來。
“去福園,嚷嚷說‘心娘’!”
“好!”耐耐一蹦一跳的往福園去了。
可為什麼要去福園呢?被催眠的繪春不是在芳園嗎?
芳園內,素錦守在繪春身邊,不眠不休。
繪春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卻平緩。
“柳兒怎麼還不回來!都入夜了!”素錦起身抬眼張望。
“三夫人別急,許是後門也有人把守,柳兒帶著術士在伺機。”芳園僅有的另一個丫鬟絮兒弱弱的勸著。
“絮兒,你去看看,若柳兒遇上麻煩,也好有個照應!”素錦焦急道。
“可是三夫人,這裡……”絮兒為難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繪春。
“沒事,這有我。”
“那奴婢去去就來。”
絮兒剛走,素錦在椅子上尚未坐穩。
“三夫人!”絮兒身後跟著顧言誠,驚慌失措的衝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二少爺!”素錦起身大驚。
“三夫人,奴婢剛出門就遇上了二少爺。”絮兒尚未說完。
“三姨娘,言誠方才在園子裡看見柳兒帶著個術士被趙武給帶走了,說是往福園去了!”顧言誠搶過絮兒的話。
“什麼!”素錦只覺得一陣眩暈氣短。噌的一下起身,卻又倏的一下坐下。
“三姨娘莫要著急,許是誤會,不如三姨娘去趟福園,也好去解釋清楚。”顧言誠好言相勸。
“如此,多謝二少爺相告。絮兒,打個燈籠送二少爺回去,今兒的事切莫牽扯了二少爺進來!”素錦仔細交代。
“不必了,言誠自己回去即可,三姨娘帶著絮兒前去,路上也好有人照應!”
“那,絮兒你留下照看小姐,我自己去!”說是侯府的三夫人,住的是芳園,可說到底不過就是個侍妾!只是比下人的地位稍高一些,不然整個芳園也不會就只有兩個丫鬟。
顧言誠本想護送,又生怕今夜自己前去探望心娘一事被牽扯,只好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作罷。
黑夜,素錦提著燈籠,形單影隻直奔福園。
“說!大半夜的,你這賤蹄子帶個術士進來是何居心?可是誰人指使?”福園內,早已燈火通明,術士被捆於樹下,一眾丫鬟婆子整齊的列於堂屋兩側。顏氏簡裝、身披寬厚的墨狐大氅,抱著手爐,端坐於一把太師椅上!
“大夫人饒命,奴婢……奴婢……”柳兒跪伏於地,裙上帶血,語不成調,明顯是捱了板子。
“大夫人問你話呢!”紅箋厲聲叱道。
“奴婢……”柳兒哆哆嗦嗦。
“柳兒,你是下人,量你也沒這個膽,說吧,可是素錦要深夜做法?意欲在老爺回來之前施展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