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我定北侯的兒子!”看顧言誠乾淨的杯底,顧寅凱甚是高興,親自布了一筷子菜,添置到顧言誠的碗中。
“謝謝爹。”顧言誠端過碗,緩緩的放下,嘴角卻是露出片刻的凝滯。
“言誠,你沒事吧?”曹氏緊張的小聲詢問。
“娘。放心,孩兒無事。”顧言誠硬擠出一絲笑意,左手卻是在桌下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爹。大娘,娘,大哥,言誠許是不勝酒力,想要出去走走,你們慢用。”片刻後,顧言誠緩緩的起身。彬彬有禮的拱手,旋即慢慢的向院外走去。
“老爺,妾身去瞧瞧。”曹氏的眼中浮起一絲擔憂。
“哎。隨他去吧!言誠又不是三歲的孩童!”顧寅凱笑道。
胸口一陣陣憋悶,一陣陣緊縮的疼。
啊!
顧言誠強忍著出了福園的門,整個人再也無法保持住平衡,跌跌撞撞的直奔馨園而去。
自小便被娘悄悄告知。患有胸痺之症。不能像尋常孩童般肆意玩耍,更是不能像大哥一般舞刀弄劍。
還記得冠禮那日,曹氏偷偷找來的郎中曾親口叮囑,此症隨著年齡的增長,怕是也在不斷惡化,許是要多加休養,切莫勞累,更是要忌酒水的刺激。
可是這些。娘從來都不讓自己和旁人說起,只是說自己自小體弱易病。不善騎射。
小時候不懂,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顧言誠逐漸覺得自己的身子是一種恥辱,一種讓他漸漸遠離一個男人的尊嚴的恥辱。
不能激動,不能勞累,甚至……不能飲酒……
本就是個庶子,又偏是個病秧子;
本就在人前抬不起頭,今日哪裡受得了這般激將。
二十年的鬱結和憋悶……只在剛才那一杯酒……
啊!
好疼啊!
顧言誠緊緊的捂住胸口,殊不知此時的他,早已面如紙色。
這酒……真是好厲害……
興許……躺一會兒就會好起來吧……
顧言誠天真的想著。
本就是夜晚時分,別院的燈星星點點,顧言誠的視線開始模糊,終於……
“言誠哥哥!”耐耐的聲音。
晚飯時分,沈心怡在蘭苑包餃子,廚房內專心致志,又有爐火油煙吵雜,外面的一切似乎都喝沈心怡沒了干係。
耐耐獨自一人在院中踢石子玩,踢著踢著,不知怎的,就踢出了蘭苑。
這會兒在那條小路上,竟是看見了倒地不起的顧言誠。
靜夜,耐耐的呼聲甚是清晰,刺激著人的耳廓。
“言誠!”依舊在福園的曹氏,許是母子連心,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老爺,妾身聽到有人在喊言誠。”曹氏急了。
“老爺,不好了,有人看到二少爺昏倒在路上。一個家丁急匆匆的跑進來。
“什麼!在哪?快去請大夫!”顧寅凱扔下筷子,快步跟了過去。
曹氏擦了擦淚水,瘋也似的追了出去。
“傻子,走開!”一大波那啥匆忙的奔來,有人一把推開了伏在顧言誠身邊的耐耐。
“不是傻子,是耐耐!”依舊是固執的糾正,可是沒有人理會。
混亂中,顧言誠被眾人抬置去了馨園。
“大夫呢?大夫怎麼還沒到?”顧寅凱的聲音。
“言誠,言誠,你張開眼睛看看娘!”曹氏的哭聲。
“言誠!言誠!”顧諍詔緊張的呼喚著。
“呦,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紅箋,快去看看大夫怎麼還未到?”這個節骨眼上,顏氏即便幸災樂禍,嘴上也得關切著。
“二少爺,二少爺,這可怎麼是好?”素錦在一旁輕聲嘆道。
“娘,二哥這是怎麼了?”繪春這會兒清醒,急的臉色都變了。
“繪春不急,大夫馬上就來了。”素錦一面輕輕的安撫著繪春的情緒,一面嘴角閃過一絲異樣的笑。
“心娘!心娘!”耐耐不知何時也跟了進來,平日裡顧言誠對他和沈心怡最好。此刻,顧言誠驟然倒地,耐耐急得不停的呼喚沈心怡的名字。
為什麼?
這小傻子莫不是瘋了吧?
不是應該喊顧言誠的名字嗎?
堂堂定北侯府的二少爺昏倒,和蘭苑那位有何干系?
傻子嘴裡沒謊話,耐耐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