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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人。”周嬤嬤道,“少爺現在是否要用些早點?”

“不用。”祁垣吃不過這北方的麵食,只一臉深沉道,“我餓了自會吩咐虎伏去買,嬤嬤先去吧。”

周嬤嬤應了,轉身出去,又囑咐了那小丫頭兩句別的便匆匆離開了。祁垣探頭往外瞅著,見她出了院,這才哭喪著臉坐回床上,拿被子胡亂把自己裹了裹。

同樣是二月,江南已是春盛,北方卻才春雪初融。

原身身上僅有件半舊的絹布襴衫,無法禦寒,也不怎麼好看,不知道這伯府的少爺為何窮成這樣。倒是隨身的兩箱書籍用軟布層層包著,顯然愛惜至極。

祁垣胡亂翻了翻,發現裡面都是用小楷謄抄的經史子集或大儒之作,一筆小楷體態端莊,清秀俊雅。只可惜他對這些一竅不通,翻著看了看覺得不能賣錢,便乾脆挑了本厚重的,丟進了旁邊的爐筒裡。

半滅的火苗倏然躥高,舔著書本燒了起來,屋裡似乎暖和了一些。

祁垣努力往那邊靠了靠,開始為自己的以後打算。

從他這幾天聽來的資訊看,這原身竟是個很有才學的。據說十歲便中了秀才,並跟另兩位神童一起,被當今聖上元昭帝召見,殿前作答。當朝太傅曾贊三人“少年聰敏,拜相之才,必立功名於天下”。元昭帝對三人也甚為喜愛,只是考慮到他們年齡幼小,雖有天資,卻仍需磨礪心智,因此命三人須專心求學問道,探尋聖賢之理,至於科考,需十六歲之後再做考慮。

原身這才回到家中繼續苦讀,每日泛覽百家,研窮經史,一連數年都沒怎麼出過伯府大門。

這次去外祖家探親,是他這幾年來頭一次遠行。因為十六歲之約已到,這次回來,他便要去國子監求學備考,準備來年會試了。

祁垣並不敢讓別人知道自己是錯魂的紈絝,然而一想到這個就忍不住頭大。

齊府雖然也斥巨資建了家館,延請了名人儒士做先生,但無奈他好吃懶做,每次去學堂,不斷的有丫鬟送茶送果,小廝陪起陪坐,一段話顛三倒四,半天記不住。等好不容易背過一段,回去睡一覺玩一通,第二天去上學,就又忘光了。

所以這些年先生們被氣走了一撥又一撥,他的《四書》也拖拖拉拉,到現在都沒念完。

這時候讓他去家塾點個卯裝個好學生都難為他,更何況去國子監坐監?

他之前可聽說過,國子監裡面的先生都是有官位的,學生們若不聽話,真被打死的也有。

祁垣越琢磨越害怕,癟了癟嘴又想哭。

暖爐裡的火不知何時黯了,他餘光瞥見看,趕緊先把淚憋住,又添了幾本書進去,心想或許苦日子就這幾天,這忠遠伯好歹也算勳貴人家,總不至於不如他們一介商戶吧?

到時候自己也去祖母面前撒個嬌賣個好,或許就能有大把的銀子了呢。當然這次要省著點花了,以後給小廝的打賞也得減減。把錢早點攢夠了,回揚州認親才是正事。

他天性樂觀,想到這又轉憂為喜。

再一想,還好這祁垣長的也不醜,他偷偷照了幾次鏡子,勉強算是滿意。

第三日一早,周嬤嬤說的那戶人家終於來信了。

祁垣這兩天拿拿著書和客棧的木炭混著燒,斷斷續續,正好暖了兩日。

這天一早,他便讓虎伏提著兩個空箱子,自己在後面溜溜達達地跟著,去找彭氏匯合。

彭氏跟女兒雲嵐已經收拾好,周嬤嬤挑了包袱,一行人辰時未到便往碼頭趕去。

江邊果然停著一艘五明瓦的烏篷船,高大氣派,船工夫婦在一旁忙碌,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早早迎出,卻是穿著一身粗布長襖長裙,外罩比甲,額間裹一棉帕,樸素至極。

彭氏快走了幾步,對婦人道謝。

婦人側身避了,溫聲笑道:“夫人客氣了,這船艙位多,我們一家三口也住不下,不過是行個方便。”說罷讓船工夫婦幫幾人安置行李,自己則帶著彭氏一行進入船艙。

這烏篷船內裡十分寬敞,幾個艙位之間有圓形屏門,兩側都畫著圖案,有的是秦叔寶和尉遲恭的畫像,有的則畫了梅蘭竹菊。中間的艙位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