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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垣費心思佈置了一下午的,萬萬沒想到上來就被看穿了。徐瑨雖然沒說他什麼,但讓人給他送了熱水,並一盒淨臉的香膏。
祁垣又羞又惱,簡直要後悔死了。
他以前在齊府也經常裝病,便是咳嗽幾聲,孃親和祖母都會緊張得不得了,學也不讓去了,門也不用出了,他要幹什麼便隨他什麼,只要能有個笑臉就成,幾乎是百求百應。
他知道這裡面有家人寵愛自己的成分,所以今天做戲時,還刻意裝扮了一下,哪想到那徐瑨這麼聰明,一眼就識破了。早知道就該佈置的更周密些,不,早知道就該來真的!
祁垣氣一會兒嘆一會兒,只得老老實實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遊驥過來喊他起床,又讓人擺了早飯。
祁垣知道官宦人家,小廝肯定不能跟主人一塊吃飯的。這驛館條件有限,遊驥在灶下怕是吃不到什麼好東西,便喊他過來坐下一塊吃。
遊驥也一直拿他當異姓兄弟,樂呵呵地坐下,倆人跟當初在船上一下,湊在一塊邊吃邊聊,瞎侃一通。
待提到昨天的事情,祁垣臉皮紅了一瞬,但還是鬱悶道:“你們公子不是在國子監讀書嗎?怎麼還成大理寺的了?”
遊驥笑道:“我們公子在大理寺歷事而已。”
祁垣一臉茫然。
“祁兄不知?”遊驥反倒“咦”了一聲,見他似乎真的不清楚,便耐心解釋道:“你們國子監生都是要輪差於內外諸司,歷練政事的。像我們公子這種格外優異的,一般被拔去三司六部,為正歷。還有些是派去內府和各衙門的,叫雜歷。至於幹雜碎瑣事的那些就多了,長差短差都有。”
正歷的可以僉書文卷,分理庶務。雜歷的則是專門給人寫本等差,幹些謄寫奏本,查理文冊的活兒。至於長差短差則是往各個衙門跑腿的多。
祁垣還真不知道這個,一琢磨,想起方成和似乎提醒過他,若是科舉不成,在國子監裡賴一賴等一等,早晚會有除官的機會。看來這歷事就是除官之前的鍛鍊了。
祁垣對做官不感興趣,“唔”了一聲,好奇道:“那你們公子去大理寺幹什麼?”現在大理寺已經逐漸失勢,權利不及刑部和都察院兩司。依徐瑨的身份,應該去油水足的地方才對。
遊驥笑笑:“去哪邊歷事也不全是自己的選的。今年除了戶部外,大理寺要的人最多,大家不願去,我們公子便主動了一回。還好正歷的歷事時間最短,現在公子三月期限已到,從登州回來便可回監了。”
他說完笑笑,突然想了起來,疑惑地問:“祁兄,你怎麼沒去國子監上學?”
昨天他回來的匆忙,沒來得及細問。
祁垣知道徐瑨早晚也會問這個,只得嘆氣:“說來話長。我這次去揚州真的有大事要辦,但又實在不好對外人說。要不然能不去國子監嗎?”
遊驥點頭:“也對。”
祁垣搖頭晃腦,又生一計:“你們公子現在應該不忙了吧?”
遊驥說:“不怎麼忙,過兩天就回京了。”
“哦。”祁垣說,“他可喜歡品酒賞花?”
遊驥想了想:“不討厭。”
祁垣:“……”
“國公府家規甚嚴,公子從小便學養心之法,寡慾清心,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遊驥解釋道,“但肯定不討厭,往年花朝節和上巳節的時候,他都帶著我們閒遊去。當然了,府裡的人都說是三公子心善,念我們年幼,故意放我們去玩兒罷了。”
祁垣點點頭,卻忽然想起了東池會上,徐瑨一本正經的偷換好酒的一幕,心想這人也不知道是真良善還是假正經?
罷了罷了,長得好看的人向來有此優待。祁垣忍不住撇撇嘴,心想若是易地而處,徐瑨被困,自己看守,便是衝著那張清俊的臉,也早就偷偷放他走了。
遊驥看他在那出神,好奇地問:“祁兄,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祁垣回神,心想反正在徐瑨那臉都丟沒了,便厚著臉皮道:“愚兄我仰慕公子丰姿,想著若能跟他泛舟同遊、對飲小酌,看景賞月……那該多好!”
說完輕輕嘆息,目露嚮往之情。
遊驥一愣,反倒認真思索道:“我們公子應該不會拒絕吧?不過他今日有事,怕是不行。”
祁垣忙問:“他在忙什麼?我能不能去幫忙?”
“分些書信。我一會兒吃完飯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