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為此分心的。”周嬤嬤嘆了口氣,領著祁垣往僻靜處站了,這才道,“花朝節那天,少爺跟坤少爺才出門,夫人就被叫去壽和堂了。”
祁垣一愣,心想老妖婆怎麼又整這個了?
“老太太仍記著奪爵一事,那天愣是尋了夫人的錯處,讓她在佛堂跪了一天。夫人怕少爺擔心,所以囑咐老奴和雲嵐小姐不能告訴少爺。可是這幾天,老太太變本加厲地磋磨人,白天讓夫人立規矩伺候也就罷了,晚上竟也要夫人在她房中打地鋪,好讓夫人夜間隨時伺候茶水。”
周嬤嬤是彭氏的陪嫁嬤嬤,說到這不免暗暗垂淚,低聲道:“少爺此去國子監,夫人定時要叮囑少爺少回家的。可是老奴想著,少爺現在才是夫人的指望,若是那國子監朔望之日能放假歸家,還望少爺莫要痴迷在外,早早回來看望夫人才是。”
祁垣愣了愣,忙道:“那是自然。”
然而心裡卻有些不自在。他回到揚州後,必定是要改形換貌,徹底撇清跟忠遠伯府的關係的。怎麼可能還時時回來探望?
祁垣忍不住有些煩悶,等見了彭氏,看她比之前又消瘦了一些,臉頰深深地凹下去,竟熬的沒了個人樣,心裡愈發愧疚,只得一直默默低著頭。
彭氏卻只笑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溫聲問:“垣兒,今天你要去禮部登名,可曾準備好東西了?”
去國子監之前,需提前到禮部登名,然後統一考試後進入太學。祁垣和方成和幾個三月入監的屬於補監,不用參加入學考試,但登名還是要經禮部辦理。
祁垣壓根兒就沒打算去,所以對此事毫無準備。現在彭氏問起,他只含糊著點了點頭。
彭氏卻愛兒心切,以為他是不捨,拉著祁垣溫和道:“為娘知道你自幼戀家,但那國子監的司教官個個學養豐厚,學舍又供給米油課紙,對你來說再好不過。只是一點,為娘不太放心……”
她說完輕輕停頓,看著祁垣的眼睛道,“你雖從小有聰慧之名,但這些年畢竟苦禁在家中,閱歷不足,應事接物又少。國子監雖是研習經書之所,但也少不了人情來往。你不管是與人相處,還是求實務學,切記‘誠心’、‘虛心’二字。莫要被神童之名所累。”
祁垣微微怔住,彭氏如今自顧不暇,卻仍滿腹心思撲在一雙兒女身上。只可惜那個有神童之名的兒子早歿了,自己後天也要走了。
他幾乎不敢直視彭氏的眼睛,半天后點了點頭,悶聲道:“孩兒記住了。”
彭氏點頭笑笑,雙眼卻又溼潤起來:“至於你父親……你也莫要憂心。當年他去崖川時,方姨娘是扮了貼身小廝跟著的。這兩年你父親不便跟家中聯絡,都是靠她暗中託人捎些口信。這次你爹若真有不測,她必定早就知會我們了,為娘猜著,怕是有其他緣故。”
祁垣微微有些吃驚。他還以為忠遠伯是真的失蹤了。
“可是這叛敵的謠言又是怎麼傳出來的?”祁垣納悶道,“莫非軍報有誤?”
彭氏輕嘆一聲,搖頭道:“未必如此。別忘了,老太太畢竟是伯府的長輩,她跟蔡府如此親近,怕是早被劃歸了二皇子黨。而我父兄雖被貶官外放,但始終是首輔門生,支援太子一脈……我猜著,你父親必定是受了哪方牽連。其實當日突然下詔讓你父親去崖川打仗,這事便處處透著蹊蹺。所以方姨娘才扮了小廝,隨他同去。若是真有什麼不測,方姨娘自幼習武,也能儘量護老爺周全。”
她說到這,不免又嘆氣起來:“老太太必定知道些內情,要不然哪能這麼急切地逼你讓襲,但為娘愚鈍,這幾日看她的行事,竟參不透那邊到底知道些什麼。現在就怕……”
怕就怕蔡府拿著祁卓當棋子,用完之後草草丟棄,再來謀奪他的爵位。
祁垣雖從不關注朝堂之事,但於人情世故上心思通透,一點就明。彭氏說到這自覺失言,忍住不說,他便也只當沒聽明白。
彭氏打住話題,拉著祁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