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停下手中的事情,專心應付他。
祁垣軟的不行來硬的,往上首一座,指著徐瑨便罵:“我祁垣是順天府丁酉科的秀才,如今蒙受不白之冤,被囚禁於此!你徐瑨既在大理寺任職,卻不肯為我辯白冤情,還我自由,你視大興朝律法何在?”
徐瑨見他一臉嚴肅,也整衣起身,拱手回道:“並非徐某置之不理,而是祁公子言語多有疏漏,不肯據實已告。況此事乃東城兵馬司所管,若祁兄無辜,兵馬司自會剖斷髮遣。”
祁垣也知道大理寺是管冤案的,但是那倆軍卒不可能說得通,他的指望都在徐瑨這,只得死活拉著徐瑨下水。
這邊正琢磨著說詞,誰知道徐瑨大概不耐煩了,又補充說,“大興朝律法之中,其他不論,但國子監生員遇有事故需請假者,須置文薄,至祭酒處呈稟,不可擅自離監。若私自回家……行止有虧……則革罷為民。”
祁垣一愣,目瞪口呆地看了過去。
徐瑨知道自己是逃跑的?
他又驚又懼,卻又不敢開口詢問,終於安靜了下去。
遊驥看他神情不好,忙把他扶回東屋休息。祁垣越想越難過,往床上一坐又急得哭了起來,一抽一抽地就是念叨著要回家,他要回自己家。
遊驥一邊勸他,一邊給他擦臉喂水,又寬解一會兒。等看他委委屈屈去睡覺了,這才嘆了口氣,滿頭大汗地回到北屋。
徐瑨的公文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見他進來,喚過來問了下情況。
遊驥嘆氣道:“睡下了,但難過的緊。”
徐瑨也是無奈,都說忠遠伯府的祁垣循規蹈矩,謹小慎微,哪想到本人是這種潑辣性子,真讓人頭疼。
他捏了捏鼻樑,輕嘆一口氣,對遊驥道:“下午驛丞幾人少不了要來相請,我先寫兩封信,你親自送回去,一封給父親,告訴他我明日回京。另一封給龔祭酒,就說祁垣因協助我查案,所以耽擱了,等回京後,我定跟他一塊去龔老府上拜謁。若是有人問起,你也莫要談及他被抓捕之事。”
遊驥一凜,知道這樣一是維護祁垣的名聲,二也是怕牽連出駙馬出逃的事情,於是連連點頭,等徐瑨寫好之後,連同上午裝好的一小摞郵筒一塊收拾好,急急地出發回京去了。
下午果然有驛丞來請,通州驛往來官員甚多,這驛丞不過是出個面,實際請徐瑨出去吃飯的卻是路過通州驛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蔡賢。
徐瑨雖不想去,卻也不好推脫。
論起來,司禮監乃十二監之首,因此掌印太監又有內相之稱。這蔡賢數年來只看皇帝臉色行事,深得帝心。蔡府的門生故舊又多佔要職,所以說他權過首輔也不為過。
徐瑨雖出身國公府,但日後少不了入朝為官,這種人也不好早早就得罪。
他自己換了身衣服,又問了驛丞地址。
誰知道那驛丞神色古怪,輕咳了一聲,道:“在通惠河上,公公包了一艘畫舫,請了幾位名妓相陪,說要泛舟河上,談詩論詞……”
徐瑨:“……”月初之夜,黑咕嚕咚的,怎麼都要去泛舟?再者這通惠河水流很大,也不怕被風一吹,跑出幾里地去。
他心裡好笑,再想這些太監脾氣古怪,還都愛叫些名妓相陪,也不知是什麼癖好,只得好笑道:“那走吧,勞煩大人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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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垣在自己的小屋裡小睡了一會兒,又恢復了精神。
他已經確定,徐瑨肯定知道自己沒去國子監了。想來想去,既然都這樣了,更不能輕言放棄。
他起來抹了把臉,重燃鬥志,又找遊驥。誰知軍卒卻說徐瑨吃花酒去了,遊驥回京送信去了。又道明日他們也回,讓他別瞎折騰了。
祁垣一聽,愈發著急起來。倆軍卒整日看著他也累了,見他坐立不安,在一旁勸道:“祁公子,不管你冤不冤,明天回去便知道了。何必這麼折騰?”
祁垣快絕望了,難過道:“你們不懂,我有天大的冤枉。”
軍卒看他神色悽苦,心裡覺得可憐,卻又怕上當,便都轉開頭不看。
祁垣這次卻是真急了眼,他不過是個紈絝而已,大才子的那些他都幹不來,也不想幹,為什麼就不能讓他回家呢?現在只要能出了這驛館,回家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可若是自己被抓回京城,少不得要被嚴加看管起來,下次逃跑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他越想越難過,在院子裡蹲了會兒,只得抹了抹臉,問那軍卒:“徐公子幾時回來?”
軍卒道:“這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