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費心?
滕元娘回來,滕太太要去置辦飯菜,卻被孟二太太攔住。
“也不早了,姑娘累了整日,我也不太好多打攪,說幾句話就回去。”孟二太太笑道。
孟二太太不打算在滕家用膳。
滕元娘也不客氣,將孟二太太引到了西廂房,單獨和她說話。
丫鬟和婆子們都在門外。
滕元孃的母親和祖母有點擔心,怕滕元娘吃虧,都憂心忡忡看著這邊。
她們甚至想去請陸落。
滕元孃的妹妹煮了茶端進來,給孟二太太續了杯茶。
續茶之後,小姑娘就站在旁邊不走了,想給姐姐壯膽。
這點姊妹間小溫馨,孟二太太體會不到,她只覺得滕家的孩子沒教養,不知道避諱。
她咳了咳。
滕元娘這才對妹妹道:“出去吃飯吧,讓祖母開飯,別餓了你們。”
小姑娘點點頭,這才出去。
“滕姑娘辛苦了,沒日沒夜的。”孟二太太柔媚溫婉,言語中格外的關切。
滕元娘每個月都有五天的歇息。日子她自己安排。
陸落等於是將染坊徹底交給了她,這一年來,陸落對染坊心中有數,卻從來不插手。
滕元娘休息的時候,心裡總想著染坊,也沒心思,故而她每天都去,哪怕不染布,也要嘗試在調些染料。
她不累,不過是習慣而已。
她把染坊當成第二個家。那裡讓她有成就感和歸屬感。
“還好。”滕元娘道。不太願意跟孟二太太深談此事。
不成想,孟二太太卻大做文章。
“哪怕是拉磨的驢兒,也要停下來喝口水。聽聞姑娘已經好幾個月沒半日的假,真是太辛苦了。”孟二太太嘆氣。心疼極了。
滕元娘心想:挑撥離間來了。她不動聲色。道:“最近忙。大師傅都是這樣。”
“是啊,場頭大師傅忙起來就沒得停,一個染坊全仰仗姑娘。姑娘如此年輕。就這般能耐,真叫人敬佩。”孟二太太道。
頓了下,孟二太太又道:“不過,哪怕再忙,也不能把人當牲口使喚啊,姑娘瞧著都瘦了。”
這簡直可笑。
滕元娘從前很消瘦蒼白,如今吃得很好,忙起來又活動得多,身上長肉了,氣色也比從前好很多。
別說她祖母和母親,就是街坊們也說,滕元娘瞧上去更有精神頭。
“沒人把我當牲口使喚。”滕元娘臉色一落,心裡很是不快。
孟二太太卻沒瞧出來,只當滕元娘是客套,繼續誇讚她:“姑娘好心氣兒,哪怕是委屈了,也要維護舊東家,這份寬宏大量,乃是繼承先志,滕家教子有方啊。”
她既誇了滕元娘,又誇了滕家的祖宗,以及滕元孃的祖母和母親。
一桶****灌下來,任誰聽了都要飄飄然,何況滕元娘還只是個還丫頭片子呢?
滕元娘也聽說孟二太太說陸落是“舊東家”,看來對挖走滕元娘是勢在必得。
“既然如此有把握,只怕事情沒這麼簡單,肯定還有後招。”滕元娘想到這裡,心中的一番義正言辭,就壓了下去。
她沒有繼續逞口舌之快。
她倒要看看孟家搞什麼鬼。
滕元娘不動聲色,等著孟二太太說話。
“。。。。。。。我是心疼姑娘你,為你委屈。”孟二太太見滕元娘不做聲,還以為自己說中了她的心思,滕元娘正在難過,就笑道,“所以今天帶了些人參燕窩,給姑娘補補身子。”
她的丫鬟是提了禮品過來的。
滕元娘這才開口,道:“太破費了,當不起的!”
“當得起,自然當得起的!”孟二太太笑道,“姑娘可是嬌滴滴的女孩兒家,要多滋補!”
眼瞧著天全黑了,夜幕籠罩了滕家小小的院落。
孟二太太見今天的目的達到,她現在滕元娘心中埋下一根刺,讓滕元娘對現在的處境不滿意,再徐徐圖之。
她丟下了禮品,滕元娘居然只是假裝推辭,就收下了,讓孟二太太覺得滕元娘眼皮子淺,容易收買。
孟二太太更滿意。
“滕姑娘,我便先回去了。”孟二太太笑道,“今日一來是慕名拜訪,二來是上次家奴言語不當,給姑娘賠罪。”
她還給自己的來意,尋了個妥當的藉口。
滕元娘說:“您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