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長寧聽明白了。
“掌櫃的孫兒夭折了。”水長寧告訴陸落。
陸落一愣。
跟婦人道謝,陸落和水長寧走在街上,從街頭到街尾,再也沒有第二家可以歇腳的客棧。
他們滿街打聽,可有賣房子的,或者租賃的。
小鎮沒有租賃的房舍,賣房子的反而更多。
陸落心想:這有點奇怪,一般租房應該比賣房多。
“空房子很多。不少人家回鄉下去了。”
陸落給一個二十來歲的銀飾鋪子小夥計幾文錢,他就給陸落領路,順便閒談了幾句。
那人帶著陸落和水長寧,找到一處做牙行買賣的掮客。
掮客沒有鋪子,不拿官本,就是仗著信譽,在此地負責房屋田契的買賣,老百姓都信任他。
這位掮客也姓陸,和陸落還算是本家。
“。。。。。。空房子?”掮客一聽陸落和水長寧要買房子。有點吃驚。
“怎麼,沒有?”
“不,很多。”掮客回神,說道。“最近鎮上賣房子的人多,買房子的人很少。”
他口碑好,信譽更好。只因為他誠實。
“為何?”陸落問。
掮客道:“鎮子上不吉利,不知是中了降還是蠱。總之人心惶惶,有小孩子的人家。都躲回鄉下去了。”
陸落看了眼水長寧。
水長寧也微蹙眉頭。
他們想起了那個客棧掌櫃,他家的孫兒也是夭折了。。。。。。
陸落的天眼看了看這鎮子的風水,發現是有點異樣,卻沒煞氣。
異樣出自何方,陸落暫時不知道。
“我們沒有小孩子,不用害怕。”陸落道,“可有便宜的宅子,替我們置辦一處,最好是租賃。”
“沒有租賃的,現在都是賣。”掮客堅持說。
陸落無法,夜裡總得有個地方落腳才好。
她就答應買了。
掮客帶著他們,去了鎮子最西頭,幾乎到了郊外,有一個很小巧的院子,圍著疏朗的籬笆牆,一間中堂,兩間大廂房,屋後是大片大片的農田。
就這麼個大院子,在湖州府怎麼也值上百兩,而這位掮客居然只要三十兩。
“挺便宜的,住完丟了也不算浪費。”陸落心想。
地處偏僻是一種,鎮子上怪事連連更是讓房子空置下來。
那些夭折了孩子的人家,絕不敢再冒險回來,房子放著白可惜,還不如換掉銀子。
“就這房子吧?”陸落問水長寧。
水長寧頷首。
於是,他們就買下了這處。
黎平鎮沒有官差,掮客說明日去城裡拿了文書,再給陸落和水長寧房契。
陸落給了銀子,很痛快。
這樣,他們臨時就算有了個落腳的地方。
屋子挺乾淨的,陸落選了東邊的廂房,屋子裡有一張紅漆小床,還有個立櫃。
她屋子裡的角落,有一團煞氣凝聚不散,是有人在這屋子裡離世了。
“這家也有孩子夭折,還是前不久。”
陸落先盤腿坐在床上,唸了安魂咒,讓那團煞氣散去,自去投胎。
煞氣散去之後,屋子就跟平常無疑了。
“比荒郊野外強多了,也比客棧好。”陸落環顧屋子,心想。
陸落前幾年做官家千金,享受慣了,出門那三個月,真是吃夠了苦頭。
古代旅行,是一件辛苦萬分的事。
苦頭吃完了,陸落現在的心態完全改了。
哪怕再破的屋子,她都覺得很好。
沒有被褥,陸落打坐了兩個時辰,渾身暖融融的,就合衣睡下了。
夜裡沒有著涼,她揣著的龍蠱,像揣了個暖火盆。
翌日,陸落給了水長寧一張紙:“這些都是我們需要的生活用品,鎮上估計沒有,趕馬車去城裡買,晚上應該能回來。”
水長寧接過來,看了眼就點點頭:“好。”
陸落自己也不閒著,她要置辦另外的東西,比如柴米油鹽醬醋茶。
她將自己包裹整齊,走到了街上。
街上亂哄哄的,所有人圍在一起,將一處宅子圍困得水洩不通。
陸落過不去。
正巧米鋪就在那宅子的隔壁,陸落想走也走不了,那是鎮子上唯一的米鋪。
她在人群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