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
氣氛格外詭異。
陸其鈞隱約記得,自己還有個來意,但是說著說著就忘了。
他深思半晌,這才想起來,對聞氏道:“初六是四孃的生辰,雖然不是及笄,禮數也不能輕。你剛回京,要有嫡母的體面,就拿五十兩銀子,大家熱鬧熱鬧吧。”
聞氏立馬扭頭,看了眼陸落。
陸落心裡也是各種滋味。
“怎麼,你的錢也是五娘管著?”陸其鈞誤會了聞氏這個眼神的意思。
“這倒不是。。。。。。”聞氏輕聲道,“初六也是落兒的生辰。”
五娘陸落和四娘陸蕤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四娘是凌晨,陸落是傍晚。
更巧的是,四孃的生母,就是陸其鈞的二姨娘明氏,是聞氏的陪嫁丫頭。
陪嫁丫鬟和續絃嫡妻同一天產女,這中間就有些香|豔的猜想。難不成是新婚之夜,陸其鈞就享了齊人之福?
聞氏從來不提,陸落也不知道。
“哦,也是你的生辰?”陸其鈞反而過來問陸落。看他的表情,他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是。”陸落乖巧回答。
“我總以為四娘還是小丫頭,沒想到她竟有五娘這麼大。。。。。。”陸其鈞感嘆。
這話,可謂偏心之極。
陸其鈞最疼愛的女兒,就是四娘陸蕤,陸落在湖州府都有所耳聞。
“那正好了,兩個人的生辰一起過了吧。”陸其鈞對聞氏道,“你是主母,這是你的本分,別失了尊貴,叫她們看著你不尊重。”
陸其鈞說這些話,當然不是為了聞氏。
去年四娘陸蕤及笄,她的生辰禮花費了二百多兩,被大姨娘唸叨了一年。今年,大姨娘多次說不給孩子們過生辰了。
陸其鈞自己沒錢。
陸其鈞在吏部任正六品的主事,月俸不多,還不夠他日常三五天喝酒、逛青|樓的。
家裡的錢銀,主要來源於兩個方面:第一是湖州老家。陸其鈞有六個兄弟,但是他是庶子,又是唯一考取了功名、留京任官的。
陸家在湖州府是望族,田地家產無數,很是富足。為了維持望族的地位,就需要朝中有人。雖然陸其鈞官不大,卻是陸家這一輩唯一的依靠。
他又是庶子。
陸家老太太為了籠絡他的心,知道感情是靠不上了,只得給錢。所以,陸其鈞在京城住這麼大的宅子,全是湖州府那邊出錢置辦的,湖州府也每隔半年就送一次銀子過來。
第二,陸其鈞第三的女兒,就是大姨娘簡氏的親生女兒,嫁給了富商之子。三娘很有手段,丈夫的私房錢都給她,她就時常貼補孃家,讓她母親更有地位,其他姨娘不能取代她母親。
現在才四月,湖州府過年送的銀子,陸其鈞早已揮霍一空了;下次再送銀子,就要等到七月。
家裡剩下的銀子,都是三娘偷偷貼補的,在大姨娘簡氏手裡。大姨娘不想給四娘過生辰,四娘和二姨娘卻又盼著要過,這讓陸其鈞左右為難。
他思前想後,只得打起了聞氏的主意。
聞氏是個沒用的,隨便嚇嚇她,她能把體己都交出來。聞氏這幾年在湖州,總有點私房錢。
當年聞氏的陪嫁,都悉數給了陸其鈞。
“老爺,我沒辦過這麼大的差事,又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不如,還交給大姨娘辦吧。”聞氏柔聲道。
“還是你辦。。。。。。”陸其鈞放緩了語調,“你既回來了,先住著。等住慣了,管家的牌子都要交給你。”
這是承諾讓聞氏管家。
陸其鈞以為聞氏會欣喜若狂,立馬應承下這件事。
不成想,聞氏仍是再三推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一點眼色也沒有。
“那你拿一百兩,交給簡氏去辦。”陸其鈞最後道。
“。。。。。。要不,我把老祖宗送我的頭面,都賣了吧,湊一百兩。”陸落這時候介面。
要賣首飾?
陸其鈞這時候,就看得出聞氏母女不想給錢。
這還了得?
如此藏私心,敢對著一家之主藏掖,以後不是要反了天嗎?
陸其鈞發火了,狠狠將茶盞摔在地上。
***
第004章家業
第004章家業
陸其鈞突然發怒,那隻舊窯十樣錦的茶盞給砸了。
碎瓷四濺,茗香暗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