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二人隔著屏風,可以聽到悉悉索索的換衣聲。
雲淺月穿戴妥當出來,容景早已經更換妥當。雲淺月盯著容景一個勁的瞧。說真的,從小到大,她就沒見過他穿別的顏色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月牙白錦袍。如今換了一身合體的墨色錦袍,腰束玉帶,居然和往常的溫潤如玉截然不同,就像是一塊墨玉,又像是一把千年玄鐵,將鋒利隱藏在墨色錦袍後,若不是那一張一樣的臉,便彷彿如兩個人。
“不好看?”容景挑眉看著雲淺月直勾勾的眼睛。
“好看!”雲淺月點點頭,臉色有些怪地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非白色不穿了。”
“嗯?”容景看著她。
“白色能蓋住你身上的凌厲,黑色尊貴,老皇帝本來就不容榮王府,你若是每日都穿著這樣出現在老皇帝的面前。他大約更不想你活。”雲淺月道。正如她姑姑和她大伯曾經說過的話,哪一個帝王願意臣子比他出眾出彩?她本來以為月牙白錦袍便能詮釋他的氣質,卻不想墨色錦袍更能讓他從骨子裡透著尊貴。就是那句“雍容雅緻,王侯無雙。”
“呵……”容景輕笑了一聲,“沒有你說的這麼精算,不過是我喜歡白色而已。”
雲淺月眸光閃了閃,不再說話,走到鏡子前看了一眼自己,換這件衣服,自己沒多大變化,若說變化的化,就是藍色和綠色結合,一個是天空一個是湖水,比紫色的明豔和溫暖多了絲冷清。她一改嬉笑和懶散,眉眼間隱隱有些英氣。乍一看,也有些判若兩人。若是再用靈術掩藏一下容貌的話,那麼決計夜天逸是認不出來了。
這時窗外有一絲異樣的風絲飄落,風絲過後,輕飄飄落下一個人。
雲淺月轉回頭去,就見三公子正挑著簾幕走進來,當看到屋中二人和往日穿戴不同明顯怔了一下。也只是一下,便笑道:“果然人是衣裳馬是鞍。”
雲淺月見他自己已經自發地易容成了她的樣子,笑著道:“這一趟西延之行辛苦了!可有收穫?”
“還好!”三公子含笑的眉眼一黯。
雲淺月挑眉,“情況不是太好?”
“嗯!”三公子點點頭,低聲道:“她多不過還有半年的命。”
雲淺月收了笑意,正色問,“什麼樣的不治之症?”
“癆疾!”三公子吐出兩個字。
雲淺月面色一變,這的確是不治之症了。她看了一眼容景,見容景面色平靜,問道:“她是否對你做了安排?”
三公子也看了容景一眼,搖搖頭,低聲道:“她知道我如今跟著你,便囑咐我好好跟著,不用理會她。”
雲淺月蹙眉。
三公子微暗的臉色一轉,語氣輕鬆地道:“這些年她不在我身邊,沒有那麼深厚的母子情意。我不過是難受一些罷了。你放心,知道她命不久矣,我也不至於一蹶不振。”
“嗯!這件事等我解決完藍家的事情回來再與你商議,她總歸是你母親,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解救之法。”雲淺月知道他故作輕鬆。沒有不想子女的父母,也沒有不想父母的子女。大約也有,但三公子絕對不屬於這一列人。
三公子點點頭,“好!”
雲淺月抿了抿唇,想了一下道:“這次不是要你在府中扮我,而是前去藍家。”
“藍家?”三公子又是一怔。
“放心,不是讓你去藍家,而是做出去的樣子。讓風閣的人保護你。老皇帝知道我去藍家,不想我去攪局,勢必會派人在途中攔阻,到時候你假意受傷,然後去不成,回府養傷就可。”雲淺月輕聲吩咐,“而我換一個身份去藍家。”
“明白了!你是想引開老皇帝的視線。不是不去藍家,而是被阻住了去不了。藍家這麼大的熱鬧,否則你若是在閨閣裡不出去未免太奇怪了。這樣一來,就不奇怪了。”三公子恍然道。
“聰明!”雲淺月打了個響指,問向容景,“你呢?”
“有人易容成我,絃歌和我身邊的十八隱衛隨扈,和易容成你的三公子一起。這樣逼真一些不是嗎?”容景挑眉。
雲淺月知道絃歌和容景的十八隱衛從來不離身,這樣的確逼真了。她點點頭,“那就這樣了!夜天逸此去藍家,代表皇室,帶著儀仗隊,隨行眾多,走的應是官道。三公子和絃歌在他們之後,走官道就好。我知道有一條天險的路通向十大世家。這是摩天崖秘辛記載上得知的。只是都是崇山峻嶺,難走一些。但也難不住我們。你我走那一條路吧!”
“嗯!”容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