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什麼大排場。我喜歡你,是心甘情願的。”趙可菡低聲道。
夜天煜不再說話,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他心中清楚,在這個節骨眼,朝局如此緊張的情形下,這個女子堅定地對她說不怕委屈,她樂意。他便覺得自己何其幸運。即便帶著三分好感,三分心思,還有三分權衡利弊她的身份對他有用,一分利用一個女子的愛的慚愧。但他也必須走這一步。世間男女在一起,不一定非要兩人深愛,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緣由結成姻緣,而且比比皆是,他雖然不君子,但能肯定自己有生之年,會一直對她好。
趙可菡沒聽見夜天煜說話,她也不再說話,她慶幸他沒對她說“我定不負你”的話。若是這樣說了,證明她對他僅僅是用得到她的身份為武器而已,這和交易又有何二樣?她用她的一片深情,換得他的利用。若是如此,她覺得她的心會一半涼,一半暖。不會和如今一樣,被他抱在懷裡,像是著了火一半的暖。讓她覺得她的身份是她的附屬物而已。
喜歡夜天煜的時候是很多年前,當時也是關於雲淺月那個女子她才注意到了他。那一年也是宮宴,雲淺月和冷邵卓不知道因為何原因大打出手,兩人打得很是激烈,她自小習武,看得出雲淺月有武功,知道冷邵卓沒武功,但云淺月並沒有用武功,赤手空拳和冷邵卓對打。她顯然是心情不好,純碎是想打一場。她正好路過,便停駐觀看。不多時,四皇子不知道是得到訊息趕來的,還是正巧路過,總之因為他,二人才住手,住手的時候,冷邵卓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起不來,雲淺月只是手被擦破了些皮,流了血。他卻不管冷邵卓,焦急地拉著雲淺月就去太醫院,雲淺月不肯,他板下臉對她訓斥,當時他太過凌厲,雲淺月磨蹭了半響,還是耐不住,跟著他乖乖地去了。就是那一刻,她再也忘不了。
無論是對喜愛的女子,還是像對待妹妹,那一刻夜天煜比她不久前才見過的太子夜天傾更為令人炫目。她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住進了她的心裡,一晃若許年。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就這麼奇怪。甚至理由都薄弱得可以是丁點兒小事兒,也許那小事兒小得如今兩個當事人都記不起來,而記得深刻的是她一個旁觀者。
本來以為他也喜歡雲淺月,如今不是喜歡,那是最好不過。她要抓住這麼多年的喜歡,哪怕短暫,飛蛾撲火,她也芳心不悔,此生無憾。
雲淺月和夜天傾一路無話,來到酒窖,看守酒窖的人顯然早就得了夜天煜的吩咐,十壇上好的梨花白擺在門口。
雲淺月看著並排的梨花白,回頭對夜天傾一笑,“你搬五壇,我搬五壇。”
“好!”夜天傾也是一笑,答應得痛快。
雲淺月揮手,一罈酒輕飄飄地摞在了一罈上,她再揮手,另一罈酒摞在了那兩壇上,緊接著第三,第四,第五,五個酒罈摞在了一起,高高的一摞,難得她手法準確,那五個酒罈穩穩地摞在一起,她又一揮手,五個酒罈直直抬起,落在了她的手心。她也不管夜天傾如何搬那剩餘的五壇酒,抱上五壇酒就走。
這一幕看呆了看守酒窖的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雲淺月抱著五個酒罈出了酒窖。
夜天傾也有片刻的呆怔,但他很快就恢復神色,也效仿雲淺月的做法,將五個酒罈摞在一起。抱上向外走去。嘴角還掛了一絲笑意,似乎覺得十分有趣。
酒窖的人再一次目瞪口呆地看著夜天傾。曾經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如今的二皇子殿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即便如今不得勢,但身邊也有一大堆人侍候,搬酒這樣的事情何須自己動手?但如今他偏偏自己動手了,不但自己動手,顯然還很愉快,這可真是千載難見。
雲淺月回頭看了夜天傾一眼,見他跟著她亦步亦趨,見她回頭,對她呲牙一笑。她無語,搬個酒而已,至於高興成這樣?看著像是笑得像花痴,難道他是在替本來生辰宴變成洞房喜宴的夜天煜高興?
二人又是一路無話,回到前廳。
大約是這一幕的風景極為壯觀,所以二人抱著酒罈剛一露頭,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雲淺月在人影憧憧中看向早先冷邵卓招呼她去的那一桌。只見那一桌沒了夜輕染、容楓、冷邵卓三人的身影,容景不知何時來了,坐在那裡,手裡端著茶品,如今也正向她看來。雲淺月移開視線掃了一圈,賓客席裡面大部分是熟悉的臉,還有少許陌生的臉,但也不見容楓等三人的身影,卻看到夜天逸和幾個年紀小的皇子坐在一桌,也正向她看來。她收回視線,旁若無人地直接走向容景。
夜天傾腳步頓了一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