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賜頓時止住了哭聲,可能這半日哭得狠了,依然一抽一搭的。
青裳鬆了一口氣,用袖子抹抹臉上的汗,“原來是這樣,害奴婢這半日什麼也沒有做,急死了。想去找世子,但又不敢離開,怕他出個什麼事兒。”
雲淺月臉色陰晴不定了片刻,也拍拍夜天賜的臉蛋,低聲道:“姐姐既然答應了姑姑護你,自然會好好地護你,不會讓你有危險。別人欺負你不怕,有我在呢。”話落,他見夜天賜睜著紅腫的眼睛瞅著他,又委屈有信任,她又道:“我頂不住還有你姐夫呢,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以後少哭鼻子,沒出息死了。”
夜天賜似乎聽懂了,伸手一把拽住了雲淺月垂落在他臉上的一根玉簪子。
容景倒是笑了,將雲淺月的玉簪子直接撤下來給了夜天賜,含笑附和道:“不錯,你姐姐頂不住了,姐夫頂著。”
雲淺月想著這人,他還因為這一句話得意上了,她將夜天賜遞給青裳,吩咐道:“給他洗洗,稍後抱我房間來。”
青裳點頭。
雲淺月拉著容景出了西廂房。
回到二人所在的東暖閣主屋,早先有的某種興致消失得無影無蹤,雲淺月抿著嘴道:“這都幾日了,子書救回羅玉了嗎?”
容景搖頭,“應該快了吧!這麼一件小事情,若是辦不好,他就不是東海玉太子了。”
“他救出羅玉之後,應該回東海吧?如今爹在南梁,娘在這裡,子夕也在這裡,他們不在東海,多在外面逗留些日子到沒事兒,但子書是東海太子,離開朝中太久,總歸是不妥當吧?”雲淺月問。
容景提醒道:“南梁皇帝,南疆女皇和皇夫,西延皇帝如今都在這裡。”
“但他們終究都在這一片陸地上,有什麼風吹草動,可以及時知道,有什麼事情,快馬三幾日就到了,但是東海不同,最快行船和最快的馬,也要半個月,一般行程都是一個月的。”雲淺月分析,“他不能逗留太久,和哥哥、葉倩、西延玥不一樣。”
“到也是。”容景點頭。
雲淺月伸手揉揉額頭,低低低喃地道:“不知道子書願意不願意要我給找的這個累贅。”
容景笑看了她一眼,“你想將夜天賜讓玉太子帶走?”
“是有這個想法。”雲淺月抿唇,“我們的事情這麼多,我怕護不了他,辜負姑姑。雖然當初姑姑說要我盡力就好,別讓他成為我的負擔,但那時候我是沒見到他的模樣,沒有那麼大的感情,也心裡有些惱恨因為這個孩子才讓姑姑沒了命。可是如今幾個月下來,我日日看著他,竟對他捨不得了,這麼一個小人兒,長大定然和姑姑一樣的眉眼,是姑姑血脈的延續。怎麼能不好好精心地護著?”
“他是天聖的皇帝,讓玉太子帶走的話,這個身份便是個制肘。”容景輕輕敲著桌面,發出細微的響聲,他音色淡淡,“更何況有人未必允許。”
“憑藉子書的本事,我們相助,想要帶走一個人不難。”雲淺月道:“至於身份,他不要這個身份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姑姑其實也不喜歡他做這個皇帝。只需要做平常人就好。”
“這也不是不可行。”容景靜靜思量,“你沒有忘吧,東海還有個夜天煜。”
雲淺月自然沒忘,她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對容景道:“也給夜天煜找些事情做,畢竟是他哥哥,若將他送去東海,夜天煜定會好好照拂他的。”
容景點點頭,“那就這麼定了吧!”
“等子書回來還得問問他的意思!”雲淺月道。
“你想要他做的事情,他定會不遺餘力。”容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雲淺月看著他,被他那幽幽的一眼灼了一下,有些好笑。
這時,窗外一抹黑影飄身而落,緊接著,青影的聲音響起,“世子!”
容景“嗯”了一聲,雲淺月看向窗外。
“如今京城各處都張貼了一道先皇的遺詔。”青影稟告。
“什麼遺詔?”容景挑眉。
雲淺月想著明太妃進宮後,半絲風絲也不傳出,目的原來就是為了將遺詔公諸天下嗎?這倒是個好辦法,怪不得容景對容楓說不管聖旨是什麼內容,都會已成定局,急於進宮也無益。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了,遺詔公佈天下所知之後,自然再無法更改了。
“遺詔被印製了數份張貼,屬下扯下了一份。”青影將一卷明黃的紙從窗外扔了進來。
容景伸手接過,慢慢鋪開。
雲淺月低頭看去,只見這紙遺詔蓋了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