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名小兵立即抱著劍跑了回去,看樣子是真聽話地去洗了。
凌墨看向受了傷被人扶著的十皇子,皺眉對兩側的親衛道:“十皇子受了傷還不快扶回去?怎麼還在這裡?”
十皇子對凌墨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笑道:“行啊,墨小爺今日威風了!”
凌墨對他挑了挑眉,“沒十皇子威風,傷了天聖的副將軍。”
“一個娘們而已!”十皇子道。
“我傷的也是一個娘們,的確沒什麼好威風的。”凌墨不屑地撇撇嘴,對南梁計程車兵擺手,“收兵!”
他自小跟隨在顧少卿身邊,舉手投足間將顧少卿的大將軍氣派學了個十足十。南梁軍營裡面的人都知道,凌墨一直傳達顧少卿的指令,他的話等同於顧少卿的話。所以,南梁士兵聽他說撤退,頓時整齊一致地保持隊形撤回兵營。
“藍漪姐姐,他們撤了,怎麼辦?”華舒問藍漪。
藍漪捂著胸口,這一戰雖然士兵未曾交鋒,但是算起來,她和凌燕受傷,還死了一個士兵,受了一頓辱,南梁只傷了一個十皇子,她她顧少卿的面都沒見著,還是她敗了,她咬了咬唇,回頭看向身後。
身後三里處,雲淺月率領十萬兵馬紋絲不動地看著這邊。雲淺月一身紫色軟煙羅端坐在馬上,紫衣白馬,清麗風華,分外奪目。比起她的狼狽,她沉靜美好得令人嫉妒。
藍漪看了一眼,咬著牙收回視線,對一個人吩咐,“去問問大將軍如何?是殺進去,還是撤軍?”
那人立即應聲,向後方的雲淺月跑去。
“藍副將軍和凌副將既然受傷了,今日便罷了!撤兵!”雲淺月不待那人跑到她身邊,淡淡說了一句,之後,她不再看藍漪,調轉馬頭。
張沛、韓奕等一眾將領帶著十萬人家尾隨她身後撤離。
藍漪聽到從雲淺月口中吐出她受傷的話,臉色難看,站立不動,並沒有撤離。
孫楨見雲淺月的兵馬已歸,藍漪沒有聽命的打算,他提醒道:“藍副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兵謀之事,不是各人逞能鬥狠,小敗不算敗。”話落,他淡淡道:“大將軍的命令是撤軍,藍副將軍若是不撤軍,就是違反了軍規。”
藍漪心神一醒,看向孫楨。
孫楨不再看她,而是目光看向南梁大營。
藍漪盯著孫楨看了片刻,捂著心口翻身上馬,對身後一擺手,清聲道:“撤兵!”話落,她一馬當先撤離。
華舒扶著凌燕坐到了一匹馬上,孫楨一擺手,十萬士兵如潮水般撤離。
今日這一戰,藍漪、凌燕敗北,令天聖士兵奪取鳳凰關的大戰告捷得意興奮的心情一掃而光。歸城的隊伍有些沉重之氣。
反觀南梁士兵們心中歡喜,算起來打了一場勝仗,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尤其是那十個罵陣之人,每個人都得了大將軍命人賞下來的五十兩金箔。
凌墨回到中軍大帳之後,見顧少卿還半躺在軟榻上,一改早先在外的囂張,對他如實地稟告了一番外面的事兒,說到傷了凌燕時,面無表情,再不見冰冷和殺意。
顧少卿抬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問道:“在你心底堆積了十多年的仇,今日可覺得痛快了?”
凌墨搖搖頭,哼道:“坤武殿出來的人都接不下我十招,凌家不過如此!”
“你覺得凌家不過如此,是因為你站得高了,再看凌家,便什麼也不是了。幾百年的大世家又如何?如今還不是出世入朝?如今再也不是先賢時期,需要世家名門的中庸祥和之道幫君主出謀劃策。十大世家當年避鋒芒而隱世,百年下來,有的人怕是已經忘了鋒芒二字怎麼寫了。”顧少卿漫不經心地道:“最好的報仇方式不是人肉白骨堆積成山,而是令他們活著,踩在你的腳下,苟延殘喘。”
凌墨看著顧少卿,微抿著唇,去年還是個小書童,今年就拔高到了少年的頸長。
“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個凌燕是不算什麼,但是凌家根深蒂固,不止一個凌燕,一個凌燕你可以八招內傷了她,一百個凌燕呢?要記住,刀劍能傷人,但那是小傷,真正的大傷則是踩踏整個凌家的尊嚴。”顧少卿將手中的書本扔了,看著凌墨,“你可明白?”
凌墨臉色變幻,似乎隱忍著才能不洩露自己的情緒。
顧少卿身子向後一仰,腦袋枕在靠枕上,他語氣有些沉鬱地道:“若是讓你回凌家,接掌凌家,你可願意?”
凌墨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顧少卿,“公子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