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深處,濃濃的某種東西。不知道別人聽來是什麼感覺,但她聽出了潛藏的壓抑和剋制,以及深深的冷靜和冷意,還有濃濃的意味和絲絲的無奈。
無奈……
她聽到了不管多少東西,但中間有無奈。
她本來壓下去的怒火再次中燒,容景,你何苦無奈?為何還要隱忍?還當真要學榮王府的先祖榮王不成?她揮手去掙脫他的手,怒道:“鬆開!”
容景看著她,微抿的唇瓣有些蒼白,但依然穩穩地攥著她的手,對她輕聲道:“雲淺月,我不想點住你的穴道,所以,你乖一些好不好?凡事有我!”
雲淺月聽到這樣的聲音,蓬勃的怒火頃刻間被傾塌了一個漏洞。這個人昨日什麼也不管陪著她過及笄,這個人昨日允許她為夜天逸傷感落淚,這個人昨日陪著她去靈臺寺為夜天傾做了一場法事,這個人昨日不惜大雪,用瘦削的肩膀揹著她從達摩堂外一直到後山的香泉水旁,這個人今日早上還告訴她,讓她記著,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在,誰也將她奪不去。哪怕是聖旨,也不行。這個人……
雲淺月忽然閉了閉眼,對他道:“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待了,要待你待著,讓我走。誰要攔著我,我三尺青鋒,一條性命,即便身受重傷,也要趟出一條血路來。你,也不能攔住我。”
“好!”容景這次答應的痛快,放開了她的手。
雲淺月睜開眼睛,抬步向前走去。
皇室隱衛如密封的牆,擋在雲淺月面前,一動不動。
“夜天逸,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不讓我走?”雲淺月看著面前的隱衛,冷冷地問。
“聽完聖旨再走!”夜天逸沉聲道。
“不可能!”雲淺月想也不想冷冷拒絕。
“你不尊先皇,不尊聖旨,既然如此,就踏著鮮血出去吧!”夜天逸寒聲道。
雲淺月本來被容景攔住的怒火再次湧出,她抬起手,但這一回還沒等她出手,眼前一道月牙白的衣袖一閃,頃刻間一股大力打向她前面的皇室隱衛,同一時間響起數聲慘叫。面前的數百隱衛盡數一半人被掀飛了出去,跌倒在幾丈遠的雪地上,有的打在宮牆上,身子從宮牆上滑下,裹進雪堆裡。
“景世子,你這是做什麼?”夜天逸沉著臉看著容景,聲音冰寒至極。
容景撤回手,緩緩轉過身,輕輕彈了彈衣帶上落下的雪花,看著夜天逸,面無表情地道:“七皇子,難道你真想要她血洗宮牆?”
“她是我的未婚妻,似乎臨不到景世子來說這話!”夜天逸冷冽地道:“不尊聖旨,不尊先皇,不知死者為大,本王還沒有權利管制於她?”
容景聞言淡淡一笑,不喜不怒,淺淺開口,“攝政王與雲淺月既然自小相識,十年相知,難道你從來沒了解過她?她從來就屬於自己,不屬於任何人。一紙婚約,本來也束縛不住她,先皇在世時她不高興可以對著皇上冷臉毀御劍,如今不聽先皇遺旨,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如今才只是遺旨賜婚而已,她沒應允,雲王府也沒應許,未過三媒六聘,就還不算是攝政王的未婚妻。皇室和先皇也不能因為自己喜惡,就強加給臣子不願為之事,就是不公。攝政王要管制於她,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而且也不應該。”
“景世子好一張妙嘴,本王與她十年情意,於情不該對她嚴苛說得過去,你說本王還沒三媒六聘,不算未婚妻,意思是在說先皇聖旨賜婚抵不過幾個媒婆,幾臺聘禮嗎?天聖夜氏為君,雲王府為臣,父皇為君,雲王為臣,君者,一言九鼎,臣者,為君是從。這是始祖皇帝開國時封賜四王府之時,四王府立下的誓言。雲氏先祖雲王也在其中立誓。”夜天逸冷笑地看著容景,“景世子,你也身為四王府之人,博學古今,這個誓言難道忘了?你忘了不要緊,本王提醒你。雲淺月身為雲王府之人,她自然要尊崇聖旨,臣者,為君是從。臣子者,亦為君是從。如今先皇遺詔已下,她就是本王未婚妻,不管她願不願意。更何況還有已故云王妃的信物在,焉能由得她胡來?況且,她在父皇屍骨未寒棺木前敢毀遺詔,遺詔是國詔,但今日她敢毀國詔,本王身為攝政之王,她是本文未婚妻,就已經不是自己之事,而是國事。景世子如今官拜丞相,就由得她一個女子對國事胡作非為不成?這可是雲王府誅滅九族的大罪!”
夜天逸話落,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別說人聲了,千餘人彷彿無人。
“攝政王也好一張妙嘴。始祖皇帝立朝時,福澤百姓,尊華四王府。當時四王欽佩,願意尊崇,故立誓言。如今百年已過,始祖皇帝早已經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