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以為然。
兩個半月前,藍田縣地龍翻身,現在,又是暴雨成災,雲昭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隱隱覺得老天把報復物件從朱由檢身上轉移到他身上了。
否則,也不會這樣無情的對待他。
好在絕大部分的糧食已經收割了,如果這場災難再早半個月,他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渭水縱橫關中,最後匯入黃河,就威脅而言,渭水的威脅最大。
而遭災最嚴重的地方卻是西安城。
如今的西安城幾乎是一座泡在水裡的城池。
城裡的水排不出去不說,城外的貫通西安城的幾條河流在倒灌。
雲昭乘坐木筏路過西安城的時候,發現城門已經被水給淹了,水深兩尺有餘。
說來極為諷刺,頭頂的大太陽毒辣辣的烘烤著大地,大地上卻一片汪洋。
遍地都是水,人們卻生活在焦渴之中。
山書院師生全體出動,向自己遇到的每一個人宣傳不能喝髒水的原因。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這幾乎是一件約定成俗的事情。
只要看看水裡泡著的牛羊,豬,狗的發脹的屍體,雲昭後背的汗毛就豎的老高。
此次水災,因為各個里長還算給力,人沒有損失多少,可是,家畜的損失就很嚴重了。
軍卒們乘坐在木排上,將所有能找到的牛羊豬屍體拖到河邊,就丟了下去,讓河水把這些疾病之源帶走。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靠近河道的家畜屍體,被噴上猛火油之後燒掉,為了節省為數不多的軍事物資,靠近河道的只能這麼辦了。
太陽暴烈的厲害,地上的洪水也退的很快,這就是關中水災的特點,只是到處溼漉漉的,潮氣逼人。
山城地勢高,加上雨水停止了之後,山也就安靜下來了,雖然街道上全是被洪水裹挾下來的石頭,災情不算嚴重,甚至算不上災情,只是雲氏大門口一座高有兩丈的巨石徹底的把雲氏大門給堵上了。
徐元壽打量著這顆石頭,弄乾淨了石頭,提起飽蘸硃砂墨的大毛筆,提筆就寫了“山石敢當”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為什麼不把這塊石頭搬走?”
雲昭打量著這顆距離自家大門不過二十步的巨石不解的問道。
徐元壽淡淡的道:“上次的地龍翻身,這一次的水災,人家都算在你頭上了,再不弄點祥瑞出來,你這頭野豬精身上的光芒就會熄滅一大半。
這顆石頭好啊。
地龍翻身把它從地下弄出來,洪水再把這塊巨石運送到你家門口,什麼是天意,這就是天意!”
“老天之所以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把這塊石頭送到我家?”
“是這樣的,藍田縣接連兩次遭災,損失卻寥寥無幾,就是因為有這塊天降巨石鎮住了災難,雖逢大災,卻被這一塊石頭給擋住了。
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
“那就好,造勢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用來安定民心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法子。
可就是這個時候,藍田縣反而要發出自己的聲音,你準備從哪裡開始?”
雲昭笑了,朝徐元壽拱手道:“先生好算計。”
徐元壽笑而不答。
雲昭回到多日不曾回來的大書房,瞅瞅滿屋子的書架,面對楊雄道:“取河套地形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