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淳道:“禮單上的東西,其實只有一樣,那就是糧食,我想,皇后陛下也看不上西北粗鄙之地打造出來的頭面首飾,就乾脆全部給了糧食。
說來也怪,東南每年透過運河向京師運送糧食四百萬擔,為何京師米糧的缺口還是如此之大?
京城附近一馬平川的難道就不能自給自足嗎?”
曹化淳道:“天子守國門豈能是一句虛言,自我皇登基以來,京師周邊之戰不下六場,兵火戰亂之地,即便是有沃野千里也無從耕。
縣尊既然體恤陛下,就該處處為國才是。”
雲昭默然,思忖了片刻,提筆寫了一封信遞給曹化淳道:“這是我給陛下的答覆,有了這個答覆,我想,陛下或許能睡個好覺。”
曹化淳雙手接過信函,見這封信沒有封口,就拱手道:“請縣尊用上火漆,印信。”
雲昭擺擺手道:“不用,你可以看,天下人都能看。”
曹化淳開啟信函掃了一眼有些悲憤的道:“縣尊羞辱陛下過甚。”
雲昭淡淡的道:“陛下若有不測,雲昭當起兵為陛下復仇!殺盡天下不臣之賊!
這句話之忠心天日可表,有何冒犯之處?”
曹化淳霍然起身,一言不發就大踏步的離開了雲昭的書房。
曹化淳走了,袁敏自然也跟著走了,他回首看了一眼雲昭規模驚人的大書房,若有所思的離開。
徐五想見雲昭默默地喝著茶水,瞅著山陷入了沉思,也就不再打擾他,揮揮手,大書房裡的人就迅速全部離開,他關上大書房的門,把這裡完全留給了雲昭一個人。
沒必要再惺惺態,雲昭已經開始厭倦了給朱由校一些虛假的希望。
這一次,他直白的告訴皇帝,在這個時候,藍田縣是他的盟友,不再是他的臣子,只要他活著,藍田縣就不會對他不利。
這樣做可以絕了某些人首鼠兩端的想法,絕了繼續向朝廷效忠的心思,開始以真正的藍田人的身份來考慮藍田縣將要面對的新的局面。
一切的變化都是來自於皇帝的態度。
雲昭希望皇帝能夠專心的去面對黃臺吉,李洪基等人,最好不要把藍田縣當成需要優先對付的目標。
傍晚的時候,曹化淳離開了山,直奔西安城,他在西安城盤恆了兩日,兩次求見秦王都被拒絕,無奈之下只得離開西安城向潼關出發。
在潼關,他取了雲昭給皇后娘娘的五萬擔糧食,星夜向京師進發。
雲昭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任何關於自己那封信的訊息,看樣子曹化淳想要直接交給皇帝。
雲昭召集人重新擬定了應對可能出現的危機的策略,結果,在大明地圖上,關中明顯的成了一片被大明放棄的土地,在關中周圍,大明的軍事力量只有不足兩萬邊軍。
不論是大明軍隊,還是李洪基,張秉忠這些人,都不肯靠近關中,沒有人能知道雲昭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從關中的局面來看,雲昭有攻擊所有人的理由跟動力。
這種局面下,對皇帝,李洪基,張秉忠這些人來說,最優的選擇就是合兵一處先幹掉藍田縣,然後再拼個你死我活,可惜,這樣的聯盟,他們無論如何都組建不起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下大勢一點點的向藍田縣傾斜。
此為不戰而屈人之兵!
五月的時候,徐五想成親了,妻子就是來自紫禁城的宮娥蘇黛。
傳說縣尊勃然大怒,一夜之間連貶徐五想四級發配大荔縣擔任大里長,無事不得回山。
即便如此,迎娶宮娥的山官員依舊絡繹不絕,等待他們的就是與徐五想同樣的待遇,發配各縣擔任里長,或者大里長。
至此,坊間謠言,鐵板一塊的藍田縣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
這些人被髮配出去了,那些已經擔任里長,大里長兩年到三年的人則回到了山,紛紛擔任要職。
徐五想是在成親五天之後離開蘇黛的,此時,蘇黛哭泣的幾乎要昏死過去了。
丈夫位高權重的事情她剛剛得知,來不及歡喜,就受到了當頭一棒,因為她的緣故,這個她口中的醜八怪,丟了高官,要去鄉下種田。
“休要聽那些胡言亂語,藍田縣與其餘地方不同,官員如同流水總要流轉不休的,這裡不允許一個人長期留在一個位置上的。
我只是已經到了流轉的時候了,去了鄉下,我也不是需要親自下地種田,依舊是官員,只是監督別人種田,另外啊,你也別小看了大里長,這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