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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天子姓朱不姓雲

顧炎武先生曾經在課堂上道: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於率獸食人,謂之亡天下!

崇禎皇帝以及他的臣子們所幹的事情不過是亡國而已。

就目前李弘基派遣劉宗敏,李過,李牟所幹的拷餉事宜,就是——率獸食人,亡天下。

一個讀過書的人,且學會正常思考的人,很快就能從事態的發展中看清楚這些事情對將來的影響。

所以,沐天濤僅僅透過李弘基,牛金星,劉宗敏這這人正在乾的事情中就能看的出來,李弘基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氣吞天下的雄心壯志。

雲昭是不一樣的。

在藍田,有人害怕獬豸,有人害怕韓陵山,有人害怕錢少少,有人害怕雲楊,就是沒有人害怕雲昭!

哪怕是犯罪的人,也把雲昭當做自己最後的救星,希望能透過懺悔,贖罪等行為獲得雲昭的赦免。

有些人真的獲得了赦免……然而,絕大多數的人還是死了。

不管是活下來的,還是被處死的人都不埋怨雲昭,他們覺得那個男人已經盡力了,畢竟,每赦免一次人犯,雲昭都會被指責許久。

雲昭是一個無害的人,這是藍田,乃至關中所有人下的一個定論。

同時,雲昭又是所有人的保護者,這也是關中人的一個共識。

只要雲昭每天還悠哉,悠哉的在山城裡閒逛,與人閒聊,關中人就覺得天下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哪怕李弘基攻破京城,張秉忠逃進了大山,在關中人的眼中,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很多銀號的人每天就待在山城裡等著看雲昭出門呢,只要看見雲昭還在,銀號明日的銀元與銀子銅錢的匯率就能繼續保持平穩。

如今的關中,可謂空虛到了極點。

鳳凰山軍營裡面只有一些新兵在接受訓練,關中所有的城市裡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就是捕快跟稅吏。

城頭負責守衛的人是周邊鄉村裡的團練。

不過,即便是這樣,整個關中依舊風平浪靜,百姓們已經學會了如何自己管理自己。

市場裡的稅吏依舊閉著眼睛在一張大傘下的椅子上打盹,只有銅錢掉進竹簍的時候,他的耳朵才會動彈一下,只要銀錢稍有差池,他的眼睛就會立刻睜開,虎視眈眈的盯著繳納零時稅款的傢伙。

看到這一幕的左懋第心頭一片冰涼。

他是縣令出身,曾經執掌韓城一縣,他又是御史出身,曾經用自己的一雙腿跑遍了大江南北。

這樣的人看一地是否平安,繁盛,只要看看稅吏身邊的竹筐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自從他們踏進了河南地界,就受到了藍田驛站官員的熱情招待,不僅僅在吃食,住所,車馬方面安排的極為貼心,就連禮遇也是一等一的。

這種待遇讓左懋第的副使陳洪範、馬紹榆有些受寵若驚。

久經賊寇蹂躪的河南如今正在慢慢地恢復,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是開春時分,田野裡眾多的牛馬在農夫的驅趕下正在耕。

牛馬數量之多,為左懋第等人僅見。

他們一行人是從荒涼逐漸走進繁華之地的,而繁華之地的繁華程度似乎沒有盡頭,當他們發現開封城開始重新修整城池,無數的百姓在河堤上修繕河道頗為感慨的時候,安穩的洛陽已經進入了他們的眼簾。

當他們認為洛陽已經開始活過來的時候,卻見到了人群熙熙攘攘的潼關。

潼關之繁盛不亞於剛剛驅逐了白蓮教的南京,這是陳洪範的感慨。

左懋第卻深深地知曉,潼關不過是關中最偏遠的一座關隘,這裡的軍事意義大於民生意義。

使者大隊走進潼關,世界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不僅僅是景緻有所不同,就連人也與關外的人完全不同。

關內的人普遍要比關外人有氣勢的多。

哪怕是一般的升斗小民,見到他們這支明顯是官員的隊伍,也沒有表現出什麼謙卑之色來。

左懋第很喜歡跟農夫,商販們交談。

他們明明交談的非常愉快,可是,等農夫商販們離開之後,左懋第臉上的陰雲卻濃厚的似乎能滴出水來。

“仲及兄,為何惆悵呢?”

站在長安集市上,左懋第只覺得吸一口氣都艱難,然而,喜歡說話的陳洪範卻覺有些不以為然,他認為此次覲見雲昭,就算沒有一個好結果,也能全身而退。

“劃江而治不可能了!”

左懋第瞅著一個明顯是學童的孩子正在呵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