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一聲大喝,以前被張笛拴在後門柱子上的紅線奇蹟般地從四面八方飛躥過來,瞬間將張真宏的鬼軀綁了個嚴嚴實實。孤星寒長身挺立在原地,還保留著唸咒時的手勢。張真宏掙扎了一下,紅線反而綁得更緊,他只好艱難地回過頭來,對著孤星寒張大嘴巴噴出兩股粗氣。是在責怪孤星寒嗎?驚魂未定的張笛趕緊逃離現場,對了,他記起來了,就在剛剛,孤星寒明明答應張真宏不傷害他的,不過兩秒的時間,就立刻出手了。冤魂也懂得什麼叫欺騙嗎?而孤星寒似乎也讀懂了張真宏責怪的意味,輕舒一口氣,放下手來,悵然道:“張笛,也是我的朋友啊!”“孤星寒……”張笛怔怔地站著,驀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孤星寒鬆了鬆手中的紅線,走過去喊道:“張真宏,你怎麼了?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要攻擊我們?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們來阻撓你投胎的吧?你放心,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完了,我會好好地把你送回到你該去的地方。你知道,我孤星寒從來不說謊的。張真宏,告訴我,殺死你的人是誰?”這時的張真宏開始安靜下來,沒有吼叫,也沒有粗氣,只是蠕動著嘴唇。到底是棟力的哪個人?會是餘傳波嗎?強烈的好奇心壓倒了恐懼,張笛也不由得上前了兩步,專心致志地盯著張真宏,等待著他的回答。張真宏猛地抬起臉來,可怕地笑了一聲,隨即張開牙齒朝自己的紅線撕咬過去。“張真宏?!”孤星寒震驚地望著張真宏,他居然會做出這種舉動?一時間,張真宏已經掙破了紅線的束縛,強大的氣浪將措手不及的孤星寒狠狠撞倒在地上。“孤星寒!”張笛忙搶上一步扶著孤星寒道,“你沒事吧?”“張真宏呢?”孤星寒掙扎著爬起身來,卻見張真宏正往偏側的走廊逃去。“不能讓他走這邊!不從前門出去,就永遠喪失了投胎做人的機會了!要截住他!”孤星寒顧不上身上的疼痛,站起來搶過張笛手中的鈴鐺,用力朝張真宏逃跑的方向擲了過去:“分魂有術,陰陽頓消!”還在空中的分魂鈴響聲大作,張真宏抱著頭痛苦地喊叫著,蹲下身來,全身不住地寒顫。分魂鈴飛到張真宏身邊,在他的腳下劃了一道金圈,此時,張真宏距離偏門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
迷離夜密謀結盟約屈恨天佈陣訣死魂(
“張真宏……”孤星寒剛想走過去,身上的劇痛傳來,“哎唷”一聲又跌了下去,張笛忙把他扶起來。孤星寒咬牙忍痛道:“奇怪,張真宏他好像不認得我們了。怎麼會這樣呢?他應該還沒喝下孟婆湯啊,而且為什麼只有張真宏一個,胡淼三呢?”遠方的張真宏不住地發出慘叫聲,張笛心生惻隱,對孤星寒道:“你用點不痛的法術吧,這樣叫啊叫的,怪可憐的。”孤星寒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沒看他差點就出門了嗎?”聽到這裡,遠處的張真宏突然回過頭來,似乎是哀求般地看著孤星寒。張笛突然全身狠狠一顫,他看見在張真宏的臉上似乎浮出一絲複雜的表情,甚至還聽得到他微弱的哭的聲音,而此時的張真宏,還在他們面前猙獰的笑著。是自己的錯覺嗎?還是……張笛只覺眼前一花,霎時,他已經整個人都呆住了。怎麼會這樣?原來張真宏真的是那麼的痛苦啊!
孤星寒正在想著該怎麼把張真宏拖回來,張笛已經在旁邊顫聲道:“孤星寒,你聽到了沒有?張真宏他在……他在哭……”孤星寒大驚道:“哭?他明明在笑啊,你沒看見嗎?”張笛痴痴地望著前方遲疑道:“我看到他的心在流血,在哭,哭得很厲害,張真宏……他好像很痛苦很痛苦得不到解脫的樣子,他在求你,孤星寒,他在求你救救他!”孤星寒緊張得看著張笛:“你生病了?”一邊把手探到張笛的額頭上。“他真的在哭!他好可憐!”張笛一把甩掉孤星寒的手,伸出一隻手直直地指著張真宏一字一句道,“他在哭,我看見的,他在哭!”孤星寒駭然道:“張笛,你神經錯亂了?”張笛突然抱著頭,現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不要!我不要聽!好痛!不要、不要!求求你,張真宏,不要再哭了!”孤星寒望望前面,張真宏正一邊掙扎一邊在不停地笑,臉上絲毫沒有悲哀的表情,再看看張笛,已痛到不能再出聲了,只是在地上拚命打著滾。說實在的,孤星寒攔截冤魂也有兩三百次了,任憑狂風暴雨,任憑亂墳荒崗,再詭異再陰森的氣氛他都經歷過,但是,從沒有哪次像現在一樣,在這個再普通不過的靈堂裡,會讓孤星寒感覺到久違的害怕。
一瞬間,之前的許多許多不對勁一起湧向心頭。後門的紅線沒有波動,吼叫的突然停止,張真宏站在布幔後面而自己毫無知覺,而且完全不認得自己反而痛下殺手,一直沒有出現的胡淼三,還有那與眾不同出現的方式。最大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