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一直忙著在記事本上寫什麼?這時他高聲喊道:“保持肅靜!”然後他看著本子宣讀:“第四十二條,所有身高一英里以上者退出法庭。”
大家都望著愛麗絲。
“我不到一英里高。”愛麗絲說,
“將近兩英里了。”王后插話說。
“你夠了。”國王又說,
“不管怎麼說,我反正不走,”愛麗絲說,“再說,那根本不是一條正式規定,是你在這兒臨時發明出來的。”
“這是書裡最老的一條規定。”國王說。
“那麼這應該是第一條呀。”愛麗絲說。
國王臉色蒼白,急忙合上了本子,他以發抖的聲調低聲對陪審美說:“請考慮評審意見。”
“陛下,好了,又發現新的證據了。”白兔急忙跳起來說,“這是才拾到的一張紙。”
“裡面說什麼?”王后問。
白兔回答:“我還沒開啟來呢?但是看來是一封信,是那個罪犯寫給……給一個什麼人的。”
“肯定是這樣,”國王說,“除非它不是寫給任何人的,而這不合情理。”
“信寫給誰的?”一個陪審員問。
“它不是寫給誰的,事實上,外面什麼也沒寫,”白兔一面說,一面開啟摺疊的紙,又說,“根本不是信,而是一首詩。”
“是那罪犯的筆跡嗎?”另一個陪審員問。
“不是的,這真是奇怪的事。”白兔說。這時陪審員全都感到莫名其妙。
“一定是他模仿了別人的筆跡。”國王這麼一說,陪審員全都醒悟過來了。
這時,武士開口了:“陛下,這不是我寫的,他們也不能證實是我寫的。末尾並沒有簽名。”
“如果你沒有簽名,”國玉說,“只能說明情節更惡劣。這意味著你的狡猾,否則你就應該像一個誠實的人那樣,簽上你的名字。”
對此,出現了一片掌聲。這真是那天國王所講的第一句聰明話。
“那就證明了他犯罪。”王后說。
愛麗絲卻說:“這證明不了什麼!啊,你們甚至不知道這首詩寫的是什麼呀!”
“快讀一讀!”國王命令道。
白兔戴上了眼鏡,問道,“我該從哪兒開始呢?陛下。”
“從開始的地方開始吧,一直讀到末尾,然後停止。”國王鄭重地說。
下面就是白兔所讀的詩句:
“他們說你先是對她,
後又對他談到了我。
她給我良好的讚譽,
但卻說我不會游水。
“他捎話說我沒有前往,
我們知道這並非撒謊。
假如她竟然把事情推進,
你又當處於何種景況?
我給她一個,他們給他一雙,
你給我們三個或者兩雙,
它們都從他那裡歸於你方,
反正從前都是我的,一樣一樣。
“假如我或她竟然會
掉進這個是非漩渦,
他請你解除他的冤枉,
就如我們早先的期望。
“我的想法就是你的那樣,
也就是她有過的詩章,
你在他和我們之間,
早已成了難越的屏障。
“切勿告訴他:她最喜歡他們,
這必須永遠是個秘密。
也切勿告訴其他人,
只在你我之間。”
“這是我們聽到的最重要的證據了,”國王擦著手說,“現在請陪審員……”
“如果有誰能解釋這些詩,我願意給他六十便士,我認為這些詩沒有任何意義。”愛麗絲這麼說。(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她已經長得十分巨大,所以她一點也不怕打斷國王的話。)
陪審員都在紙板上寫下:“她相信這些詩沒有任何意義。”但是他們中沒有一個試圖解釋一下這些詩。
“如果詩裡沒有任何意義,”國王說,“那就免除了許多麻煩。你知道,我們並不要找出什麼意義,而且我也不懂什麼意義。”國王說著,把這些詩攤開在膝上,用一隻眼睛看著說,“我終於明白了其中的一些意義——‘說我不會游水’一—就是說你不會游水,是嗎,”國王對著武士說。
武士傷心地搖搖頭說:“我像會游水的嗎?”(他肯定不會游水的,因為他全部是由硬紙片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