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搖了搖頭,指著林剛的臉說了幾句泰語。林剛當然聽不懂,這時旁邊桌的幾名食客也看到林剛的臉,都露出驚訝的神色,不停地說話。林剛有些急躁,站起來在餐廳中大聲問:“有沒有人懂中國話?”
剛說完,林剛就從對面牆壁的一面圓形小裝飾鏡中看到自己,他頓時驚愕。
鏡中的自己臉上發黑,好像罩著層隱約的黑霧,尤其眼睛更像大熊貓,遠遠看去就是倆黑圈。林剛立刻走到鏡子前仔細看,這張臉幾乎讓他不認識,好像有人用炭筆在臉上畫過妝。他驚訝地說:“我靠,這是怎麼搞的?”
老闆走過來,對他說了幾句話,林剛搖頭示意聽不懂,但餐廳中也沒有懂中國話的人,老闆無奈只好比劃,對著林剛伸出雙手,張開五指,做出類似老虎抓獵物的動作。林剛問:“難道真有人要吃我嗎?”
老闆連連點著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誰要吃我?”林剛追問。老闆回頭對旁邊桌一個正在吃飯的年輕小夥子說了幾句,那小夥子白白淨淨,戴眼鏡,穿著淺色t恤衫,站起來走到林剛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的臉。
在惠州,混社會的要是這麼看人,那就是找碴,非打起來不可,林剛自然不太高興,但知道這年輕人肯定不是在找碴,只好忍著。年輕人看了一會兒,伸出左手去捏林剛的腮幫子。林剛這回生氣了,一把將他的手撥開,年輕人笑起來,連連擺手,再伸手,林剛心中疑惑,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年輕人輕輕捏開林剛的嘴巴,表情很驚訝,指著他再指指鏡子,林剛轉過頭,頓時眼睛瞪得比牛還大——自己的舌頭就像中了鶴頂紅毒,全是黑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林剛不敢相信。年輕人再跟老闆交流片刻,對林剛合十施禮,再指了指他,又做出類似發羊癲風的動作。林剛努力體會,覺得對方可能是要表達自己中邪的意思,但苦於無法溝通,只得作罷。他掏出一些泰銖鈔票,讓老闆自己拿,沒想到老闆搖搖頭,指著年輕人,再指指林剛,做了個出門的動作。
林剛問:“你是讓我跟他走?”老闆從語氣也判斷出他的意思,連連點頭,表情很是急切。林剛摸不著頭腦,但也知道自己的臉和舌頭肯定不是在屋裡凍的,聯想到剛才與“章美蘭”的那場交合,心生疑惑,思索再三之後,還是決定跟年輕人出去,看到底有什麼事發生。
出了餐廳,年輕人掏鑰匙開啟停在路邊的一輛80型摩托車,居然是中國重慶產的鈴木,林剛對這種車型很熟悉。年輕人上了車,示意讓林剛坐後座,再遞給他摩托頭盔。林剛看了看餐廳,再看看年輕人,他自認為也算經過風浪的,在惠州,參加過幾十人的對砍也沒眨過眼睛,在場子被人按在桌子上用刀抵著手指,也沒叫過饒,但這是在泰國,人生地不熟,又不知道自己到底遇上什麼,心中完全沒底。
“答猜瑪!”年輕人向他招手。
林剛把心一橫,戴上摩托車帽就上了車。年輕人帶著林剛開出幾條街,在一棟舊公寓樓前停住。街道很偏僻,幾乎沒什麼人。下車後年輕人對林剛說兩句泰語,讓他跟自己進單元門。林剛心想我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怕你,走就走。進去後上到二樓拐個彎,在走廊最裡面敲門,開門的是個不子高的男人,表情很緊張,好像屋裡在做什麼不法的事,生怕人知道。
年輕人指著林剛跟那男人交流,男人沒說什麼,側身把林剛讓進屋。屋內亮著燈,能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點的那種香,可又混著土腥味。男人讓林剛坐在地墊上,就走進裡屋,把門關上。林剛看到牆邊擺著張長條桌,上面滿滿的全都是各種高高低低的佛像,還有很多托盤,裡面都是一塊塊、不帶鏈的佛牌,這個林剛倒是認識,另外還有很粗的紅色蠟燭,一捆一捆擺著。
不知道為什麼,林剛坐了沒半分鐘,就覺得頭暈目眩,說不出來的感受,臉都在發脹,好像被人吹進去氣體似的。年輕人也坐在林剛的旁邊,對他說泰語。林剛從來沒有這麼急切地想學一門外語,他只能聽懂大概幾個音節,跟廣東話很相似,可連起來又聽不明白。年輕人指著長條桌上的托盤,林剛看到盤中有很多東西,十幾塊佛牌、一些細長的裝有黃色液體的小玻璃瓶、灰白色片狀物和類似蠟座的物體。林剛問:“要我看什麼?”年輕人伸手拿起托盤中的兩個灰白色片狀物,指著自己的腦袋。
“你說這是人的頭骨?”林剛忽然想起大b那塊佛牌。年輕人認為他聽懂了,鄭重地點點頭。這時,從裡屋出來兩個人,一個是剛才那矮個男人,後面還跟著一個瘦男人,大概四十幾歲,又黑又瘦,赤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