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育僑學校出來之後,方剛帶上仇老師,開車前往廊開。路上,仇老師問阿贊枯和單良的事怎麼打算,提到這個,方剛就很頭疼:“為了幹掉阿贊枯,我把阿贊查的命也給搭上了,每次想起來都很內疚。張妃也經常說我不能活在仇恨當中,很多時候,我也想過放棄,阿贊枯和單良,一個厲害的黑衣法師,一個狡猾到極點的奸商,都是極難對付的角色,何必自討苦吃?”
仇老師點頭:“就是這樣,那你怎麼想?”
方剛長長吐了口氣:“但只要想起當年阿泰被人用刀捅死的那一刻,我的手就會發抖,真的是控制不住那種發抖,恨不能立刻就把這些參與過害死阿泰的全都殺掉!我想象不出來,阿泰死後的鬼魂被阿贊枯以陰法禁錮,它在陰間那條河旁邊不停地來回徘徊,但就是不能投胎,還要經常在陰咒的驅使下與遊客通靈。再說,單良和那個馬總是同路人,都是毫無良心的為富為不仁之輩,沒跟這種人結仇也就算了,我又不是武松。但既然結過仇,要是不除掉,那才叫老天不長眼!”
仇老師看看他,不再勸解。
坐在副駕駛,方剛將頭靠著車窗,想起在飯桌上仇老師說的話,有人賺錢的天性壓過理智,而對自己來講,是否復仇的天性也早就壓過一切,成為控制自己的某種力量?
“假設,那個馬總不請山精回去供奉,是不是就沒事?”方剛忽然問,“阿贊ki也說過他福報淺業障重,但可能前世福報大,所以他身上的陰氣很弱,很可能不是現世報。要是不知道山精這回事,就能舒舒服服過上一輩子?”
仇老師笑:“這種假設不存在。”
方剛說:“我知道,因為已經發生了,只是個假設而已。”
“那個馬總,他並不是來世報,而是現世報。”仇老師說道。方剛很驚訝,說為什麼這麼講,仇老師看著他,“你的腦子是不是有些短路?馬總請回山精,不做慈善,導致全家倒黴,這不是現世報嗎?”
方剛回答:“可他是因為請了山精才改變的命運,如果沒有山精,他是不是應該做一輩子大老闆,直到死的那天?至於他兒孫什麼命,就不知道了。”
仇老師哼了聲:“每個人只有一輩子,發生什麼都是意外,又都不是。馬總請山精又不做慈善,那都是註定好的結果,足以說明他就是現世報。人可以改變小事,如果想改變大事,就必須自身做出能影響福報的行為,否則無法改變。馬總請到山精,其實就是一種機會,但他卻浪費了這個機會,仍然我行我素,最後才落得這種下場。”
“那他要是不請山精,是不是反而沒事?”方剛追問。
仇老師白了他一眼:“剛說過,請山精是他早晚都會遇到的事,躲都躲不開。就算沒有山精,他也會以其他形式毀掉自己的家人和事業,因為他是現世報。”
聽完這番話,方剛似乎明白些什麼:“這就是傳說中的‘宿命論’吧,好像很多人都不相信,而且還強烈反對,說是封建迷信。”仇老師說信不信由你,任何信仰都是人的自由,只要沒影響到他人的權利,又不強加於人,就誰也無權干涉。
在廊開,方剛看到阿贊ki仍然在墓地加持阿贊查的頭骨,而貝姆卻眼圈發黑,就問是不是沒精神,晚上修法,而白天又睡不實。貝姆搖頭:“白天睡得足夠,怎麼了?”
“這裡沒有鏡子吧,”方剛左右看了看,掏出手機給貝姆拍一張照片,讓他自己看。貝姆看到自己的黑眼圈,也有些意外,說應該是午夜修法的影響吧。
方剛不太放心,就去問阿贊ki有沒有危險,阿贊ki回答:“人體有陽氣,修黑法的阿贊也是,長時間在午夜修法,經常被陰氣侵擾,難免身體會有反應。”
仇老師說:“那就沒辦法了,有你在,我們也放心。”
“其實,墓穴修法,並不是最好的辦法。”阿贊ki說。
方剛和仇老師都問:“為什麼?”阿贊ki告訴他們,墓穴修法能速成,修一年抵得上其他黑衣阿贊修十年,但墓穴是陰靈聚集之處,鬼魂眾多,而人屬陽,再修陰法,只要這個人還活著,還在喘氣,那他就是陽體。陽體長時間被陰靈侵擾,體內陰氣就會漸漸蓋住陽氣。如果沒有修成強大的陰法,根本無法壓制,就會生病。
貝姆問:“那你在菲律賓的碧瑤山中長年加持幾百個日軍鬼魂,為什麼沒有事?”
阿贊ki回答:“我在加持那些鬼魂之前,已經修行吉蔑咒近十年了,加持鬼魂的十五年當中,其實也是在繼續修煉,算二十幾年的功夫。而你只修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