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回答:“也不是,就是我們馬董不喜歡看到那些人。”
“那他來泰國請這尊山精,怎麼也難免遇到僧侶,”方剛說,“泰國可是全民信佛,大街上到處都是寺廟和僧人,難道他還不出行了嗎?你要多勸他,如果真想供奉山精,哪怕不是發自內心的,也要做些善事,他那麼有錢,時不時捐給慈善機構一些錢和物,這算什麼?昨晚那頓飯,光一瓶紅酒就有六萬人民幣,這些錢要是捐給災區和上不起學的窮孩子,福報可是不小。就算他自己不信,也要為後代著想!”
小吳笑起來:“我試試勸勸吧,不過馬董這人是倔脾氣,一般人都勸不動他。”
到了下午,小吳讓方剛到酒店去一趟,但沒提讓仇老師和阿贊ki也去。方剛到了酒店客房,小吳給方剛倒好茶,就說要出去買些東西,你們慢慢聊。馬董慢悠悠地從臥室出來,坐在沙發上:“方老闆,你這人真有意思,到現在還怕我出不起錢?”
“那怎麼可能!”方剛笑道,心想經過兩天的接觸,對這個馬董也略有些瞭解,知道這人有著與其他中國富翁同樣的毛病——自負、驕傲、目中無人、自尊心強、冷漠、缺乏同情心。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把山精順利賣出去,而是出於少惹麻煩,要勸他儘量能同意行善,“昨晚你開了那瓶紅酒,就已經證明馬老闆不缺錢,在你眼裡錢無非就是一堆有價值的紙而已。”
馬董大笑起來:“算你方老闆有些頭腦,還算能看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在這個世界,最容易的事就是賺錢,我早就賺夠了,哪怕我什麼都不幹,無敵集團也能每天為我賺到五十萬塊錢人民幣,這算什麼?”
方剛說:“難怪馬董這麼有魄力!”他說這話的時候,感到非常彆扭。之前,他是從來不會違心恭維他人,在泰國賣佛牌頭兩年也不這樣,可自從有了更遠大的目標——要在泰國買別墅和豪車,就有了轉變,對待客戶也會說些客套話,雖然言不由衷,但還要去做,這也算是對現實的妥協吧。尤其現在要跟張妃談婚論嫁,以後可能還得生孩子,養家的責任就更重,於是,方剛對這種大生意必須重視。
“但我聽說,那個叫什麼阿贊ki的法師,說我福報太淺,不適合供山精?”馬董斜眼看著方剛,“雖然我不懂什麼佛法、佛理,但這話聽上去也不像夸人,是什麼意思?”
方剛說:“福報是很複雜的,跟前世、今生和來世都有很大關係,你也不用非要弄懂,連我這個在東南亞生活十幾年的人也不敢說懂。我可以用最淺顯的話來解釋,就是人生在世要多做好事,這樣才能抵消做壞事的負能量。”
馬董問道:“我什麼時候做過壞事,殺人放火、綁架強姦,這些可沒有,我是守法商人,再者說,怎麼才算壞事?”
“往大了說,是坑蒙拐騙,”方剛掏出555牌香菸遞給馬董一根,他擺擺手,指著茶几上的軟包中華,意思是我只抽這個,方剛自己點燃,繼續講,“往小了說,就是不尊老愛幼、不助人危難、常吃活殺物、墮胎打罵也算。”
馬董失笑:“我是男人,怎麼墮胎?”方剛說參與墮胎也算,比如孩子是你的、你出的主意、你協助墮胎、你出錢甚至出車了,都算參與。馬董就是一愣,說這怎麼也能算。
方剛笑了起來:“在佛經中,這就叫‘隨喜墮胎’,也就是參與了做壞事。”馬董說要是這麼講,那世界上誰沒做過壞事,都是惡人嗎。方剛說,“人生在世,每個人都做過壞事,只有極少數出家人、修行者才能做到沒有,但我們都是普通人,哪個沒吃過活殺的動物,哪個沒打罵過人?所以,人要想積累福報,就必須得做好事。人都做過壞事,但也都做過好事,就看這個人想不想增加自己的福報,想不想多行善了,畢竟做好事比做壞事要困難得多。”
“聽你說,那個法師說我業障不小,但前世福報大,所以這輩子沒事,”馬董問,“但要是供奉了山精,反而不行?”
方剛又把對小吳解釋的那些話再講一遍,馬董輕蔑地哼了聲:“只要你敢保證山精是真貨,其他不用操心,我又不是不給你錢!我問過了,現在東南亞都沒有幾尊山精,造的假貨,資深牌商找個阿贊一通靈就知道,所以這個我肯定要!”
“沒有問題!”方剛笑,“我是商人,你是客戶,我不怕有錢的客戶,只怕我沒有貨!反正我這些話已經說完,聽不聽就在你了!”馬董點點頭,說大不了我把山精帶回去之後,給紅十字會捐個兩千萬,再給希望工程捐兩千萬,不就行了。
方剛說:“如果馬董能這樣做,那就是個真正有良心的企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