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太多酒,方剛根本就睡不著,忍不住給楊秀髮打了個電話。響半天才有人接起來聽,聲音迷迷糊糊,這時方剛才想起來,楊秀髮怕“脫髮”而從不熬夜,但已經晚了。話筒那邊響起楊秀髮既迷糊又憤怒的聲音:“知……知道現在幾點了不?”
“不好意思楊老闆,”方剛嘿嘿地笑,“聽到你說話,我才想起有這麼回事。不過既然已經把你吵醒,就簡單跟我聊幾句,怎麼樣?”
楊秀髮很生氣:“反正我要是……脫髮更嚴重了,你得包賠我損失!”方剛連聲說沒問題,順便問他跟小儀談得怎麼樣。
“小姨?誰……小姨?”楊秀髮還沒回過神。方剛說就是育僑學校那個小儀姑娘,楊秀髮這才明白,“她啊……還行吧……啊……太困了。”方剛連忙說正題,問對阿贊an是否有了解。
楊秀髮說:“阿贊an那可老厲害了,年紀……啊……輕輕就厲害,他爺爺就是大城的一個法師,家裡有……啊……祖傳的全能型法本,那法本,我告訴你,老……霸道了……,有正法也有黑法,連檳城鬼王都得讓他在身上紋守體咒,你說……啊……厲害不?”
方剛問:“檳城鬼王?聽起來好霸氣的名字!”楊秀髮似乎並沒心思多解釋,問他為什麼要打聽阿贊an的事,方剛就說了客戶陳女士的經歷。
“他加持的……人緣油啊,我聽說過……啊……”楊新呵欠連天,“能招桃花,但就是……得專一才行,不能同時跟倆異性整那事兒,你知道我……意思不?啊……”
方剛被他傳染,也有些睏意:“你能不能不要再打呵欠,連我也很想睡覺!”楊秀髮連忙說那你快睡吧,明天見。方剛說:“不要,我還沒說完!那個禁忌要是沒破壞,我的客戶陳女士就不會被騙嗎?”
楊秀髮已經困得不行:“只要她……認真守規矩,就算那個小白臉……真是騙子,人緣油到時候肯定也會……啊……用特殊方式提……提醒她。”方剛這才明白,連聲道謝,又問楊秀髮這幾天有沒有事,如果方便的話,明天出來中午喝酒怎麼樣。話筒那邊只有沉默,方剛連問兩遍,聽到從話筒中傳出均勻的呼嚕聲,才知道楊秀髮早就睡著了。
結束通話電話,方剛覺得楊秀髮這人很有意思,他就算再困,也支撐到為自己解答完問題才睡,說明這人還是很夠朋友,不愧是東北人,性格直爽。
再次與陳女士聯絡上,已經是兩個月之後的事了。這段時間謝老闆一直幫著在菲律賓尋找馬科斯,但還是沒結果,而方剛的泰語倒是有進步,還學會了彈舌音。兩個月內,方剛透過兩名導遊成功地賣出去三十幾塊正牌,都是成批的團購價,雖然利潤不高,還要分給導遊五成,但畢竟走量,所以這三十多塊佛牌的總利潤也有六萬泰銖左右。他很高興,心想照這樣的話,再有兩個團,就能湊夠數,可以讓舒大鵬找齊老闆解決難題了。
這天,方剛跟楊秀髮同去吞武裡的某座寺廟請牌。之前他曾經給謝老闆打過幾次電話,希望能在他的帶領下去寺廟見識見識那些正經僧侶都是怎麼加持佛牌的。可謝老闆每次都找藉口拒絕,起初兩次方剛還以為他真有事,後來才猜出,應該是謝老闆不太情願。因為他是方剛的上游商,無論寺廟僧侶還是阿贊,都是他的資源,不想跟下游商分享,那就相當於把自己的渠道送給別人,下游商有了這些渠道,哪裡還會再找上游商進貨?
但楊秀髮和謝老闆都很忙,不是隨時都有時間給自己弄貨。他們經常要去泰北或泰南的馬來半島跑生意,那時候方剛要是有客戶要牌,他幾乎只能乾瞪眼。於是,方剛找到楊秀髮,問能不能給他介紹兩座寺廟,以後急用的時候也可以去跑跑貨。
方剛原本做好也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但楊秀髮非常爽快地答應:“沒毛病,你想啥時候去?我上午有空。”方剛很高興,連忙騎摩托車來到楊秀髮的公寓接他。進屋後發現他居然又躺在沙發上敷面膜,旁邊茶几上放著半瓶紅酒,音響裡還在放鋼琴曲。
“你到底是不是gay啊?”方剛實在忍不住發問。
楊秀髮微微側頭看了看方剛:“你才是呢,你全家都是!”
方剛笑著:“我不是,至少目前為止,我還只對女人感興趣。因為我知道晚上貼面膜,你怎麼早起就要貼?難道你是靠臉吃飯的,而不是靠賣佛牌?”
楊秀髮哼了聲:“劉姥姥進大觀園——少見多怪。男人就不能貼面膜,保養面板就是同性戀?人的外表很重要,也有助於你更好地談生意、發展事業,懂不懂?”方剛連聲說懂,開啟冰箱取出一罐啤酒,啟開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