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良連忙把阿君叫住,笑起來,找了個比較安靜的角落,告訴阿君其實他的“泰好運旅行社”以前也與兩座陰神廟有合作,一個是遊客出了人命,家屬到泰國打官司,鬧得很大,另一個是被人舉報到泰國旅遊局,那陰神廟也被查封,所以現在真的沒再合作。同時也說,陰神廟是很多旅行社的合作路子,有時候甚至比去那種大寺廟更賺錢。因為拜陰神效果特別地好,不少遊客當時就能通靈,所以很多遊客就願意大把掏錢出來,求神保佑。
阿君稱,我們老闆現在也想找這種合作,聽說在曼谷,有家香港人開的旅行社正在和孔敬東南部樹林中的陰神廟合作,但沒有路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幫著打聽打聽,牽個線最好,有好處費給你,又說別跟她老闆提這個事,她老闆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在找陰神廟,怕傳出去不好聽。
單良笑起來,問是不是香港遠景旅行社。阿君很意外,說你怎麼知道,單良告訴她,泰國的幾十家大旅行社,沒有他不知道的動向,那家陰神廟最近出了事,暫時不會開放。
聽到這裡,阿君連忙問什麼事,單良稱他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在調整什麼人事。阿君就讓他幫著牽線,最好能接洽上,單良點頭同意。
“讓單良去打聽……”方剛問,“不會打草驚蛇吧?”
阿君笑:“你不要心虛嘛,單良不知道誰在打聽,更不可能知道那個孔敬陰神廟裡的陰神是用哪個人肉身做出來的,不用多想。”方剛說可倒也是,那就麻煩你了。
大概過了五六天,夏先生給方剛打來電話,告訴他上午於總到公司來開會,臉色比上次還要難看,整體是青色不說,還有幾個部位發黑,就像臉上趴著只大黑蜘蛛,十分恐怖,公司僅有的四名女員工都嚇得不敢看他。夏先生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進於總的辦公室,先是假裝關切,問有沒有確診是什麼病症,於總沒說,只說可能是食物中毒,醫生說不要緊,過些天自然會好。夏先生本想找機會說他有可能是中邪,但於總並不接招,這話似乎不太好說,就轉身想離開。還沒出屋,就聽到於總“哇”地吐了出來,他連忙回頭,看到於總吐出很多東西在辦公桌上,一片狼籍。
他連忙過去,竟看到那些嘔吐物中似乎有東西在蠕動。雖然夏先生知道於總是中了疾降,但卻不知道還有這情況,也很驚訝,嚇得臉都白了。於總又進了醫院,這次有夏先生主動要求陪同,跟財務和另外一名男同事同去。護理的時候,財務和那同事都因為公司有事處理而暫時離開,夏先生自然就留下。
晚上,夏先生忍不住對於總說,你可能是中邪,最好找人看看。於總自然不信,還批評夏先生不要迷信,現在已經是文明時代。夏先生說那《聖經》、《道德經》和《古蘭經》這些都是宗教文獻,要是按人類文明社會無神論來看,也都是封建迷信的東西,為什麼還讓我們打坐的時候看。於總強顏歡笑地說那是為了讓你們看出經商之道,不是當神話故事看的。
夏先生解釋,說他有個同學去過泰國,親眼見過很多僧侶和巫師給人施法驅邪,場面非常靈異,但又不得不信服。於總半信半疑,最後還是拒絕了。夏先生怕被於總看出什麼,也沒敢多勸。
“那就以後再跟他說,”方剛想了想,“他的症狀會越來越嚴重,醫院也治不好,人人都怕死,他於遊也不例外,到時候人的心態就會大變,病急亂投醫,這個時候就會四處去找偏方。到那時,你要多多留意,趁機再多吹風,儘量攻破他的心理防線!”
夏先生說:“明白,只要他沒出人命就行,不然我的年終獎就得泡湯。”方剛哈哈大笑。
這天,單良給阿君打電話,說已經幫著聯絡到那座陰神廟的老闆,抽空可以去看看,但必須有他陪同。阿君大喜,就跟楊秀髮開車先到單良的公司,把他接上,再前往孔敬。他們從右路出發,直接來到馬哈沙拉堪,再往西北一點點就到了。阿君和楊秀髮也沒去過,就問單良為什麼路這麼熟。單良說:“以前去過兩次,不瞞兩位,那時候我也想跟陰神廟合作,但後來因為價格沒談妥,就沒有合作成。那個陰神廟的看廟人,跟殿內供的陰神像一樣陰,居然要分走七成的錢,那我們還賺什麼,根本不能稱為合作,簡直是在給他們打工!”
“要分七成這麼黑啊,”阿君說,“那怎麼合作。”
單良說:“是的,後來又說可以商量,我就說我要七成,最多給你三成,他們又不同意,就算了。”楊秀髮心想,你也不白。
聊著聊著,單良忽然問:“阿君小姐是不是跟那個賣佛牌的方老闆比較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