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方剛想起之前仇老師教給自己的巴利語皈依咒,心想死馬當活馬醫吧,於是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強打精神,先在腦海裡記憶咒語的內容。很久沒念,已經忘得差不多,方剛在腦海裡反覆努力回憶,將一塊塊記憶的碎片拼成完整的,最後才緩緩念出。
“布達姆薩挼納姆,嘎查米。
達哈馬薩挼納姆,嘎查米。
薩嘎哈姆薩挼納姆,嘎查米。”
反覆唸了幾遍,方剛甚至不能確定是不是正確的版本,心想早知道當初就多多念熟了。
這時,方剛聽到上面傳來隱約的聲響。方剛心中大喜,暗想是不是有效果,連忙站起來仔細聽,這聲音十分模糊,別說內容,連是男是女、是哭是笑都分辨不清。
“喂,上面是誰啊?”方剛大聲喊了幾遍,上面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還是聽不清是回應還是什麼,只好強打精神往上爬,十幾層之後,方剛又熱又累,但聲音早已消失。他再喊幾次,無人應答,只好再次唸誦皈依咒。
念幾遍後,又聽到從上面傳來剛才那種模糊的聲音,方剛立刻大聲吼起來:“我在這裡!”他心想,不用說肯定是皈依咒的作用,看來自己真是被困於鬼打牆當中不能逃離,而皈依咒在此時起了些作用。至於那個聲音是什麼意思,並不知道,總之不會是壞事。於是方剛一邊往上爬樓,一邊不停地念著:“布達姆薩挼納姆,嘎查米!達哈馬薩挼納姆,嘎查米。薩嘎哈姆薩挼納姆,嘎、嘎查米……”
方剛越念越累,因為已經爬不動樓梯。臉上和身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流著,空氣似乎都被燒著,更像是在桑拿房中。方剛張著嘴,十分想喝口水,又累又渴,卻又不敢坐下來休息,生怕經咒一斷,這個無盡頭的迷局就出不去了。
“布達姆薩挼納姆,嘎查米……”方剛氣喘吁吁,累得連抹汗的手都已經抬不起來。耳朵嗡嗡直響,甚至聽不清上面是否還有那種聽不清的聲音,只能低著頭,一步步往上爬。不知道又爬了幾層,忽然,方剛似乎感覺頭頂有人,慢慢抬起頭頓時大驚——上面有個小平臺,泰國仔就站在平臺的圍欄前,面無表情地看著方剛。
他大叫:“喂,阿泰,怎麼是你啊?”腳下加勁地往上爬。轉過緩步臺,圍欄前卻又空無一人,並沒站著泰國仔。方剛連忙走過去,看到已經來到頂樓,有個長長的走廊,只在盡頭處有扇白色的門,再無他物。方剛又叫了幾聲泰國仔,無人回應,就沿著走廊來到門前。伸手去推,門應聲而開,他驚訝地發現面前並不是房間,而是藍天白雲,竟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泰國仔就在前面緩緩地走著,而遠處有棵大樹,懸浮在半空中,從橫生的樹杈垂下一條繩索,有個索套。“阿泰,是我啊!”方剛高喊。
泰國仔回頭看了看他,表情十分木然,轉身繼續走。在方剛的呼喊中,他已經來到索套前,伸出雙手去抓那個索套。方剛大叫道:“喂,你要幹什麼?想上吊嗎?回來!”泰國仔完全不理他,抬頭看著索套,慢慢將腦袋伸進去。
方剛大驚:“不要!”向下望去,腳下是幾十層高的地面,他並沒有恐高症,但也嚇得雙腿發軟。再看泰國仔,他已經把頭探進了索套,方剛顧不得那麼多,把心一橫,邁步走出門。剛走出去,方剛就覺得腿下發空,身體迅速下墜。
“啊——”方剛叫出聲來,耳邊只能聽到呼呼風聲,他手腳亂舞,身體在空中翻滾著,看到地面和天空在面前交替旋轉,嚇得魂飛魄散。
睜開眼睛,方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全身溼冷。他不停地發抖,面前是舒大鵬那張又圓又大的臉,眼睛瞪得比牛還大,死死盯著自己,嘴邊還有一圈胡茬。“醒啦,真醒啦!”
因為離得太近,這張臉似乎比籃球還大,令方剛很害怕:“離,離,離……”
“離什麼啊?”舒大鵬問,“快說出來!”
方剛說:“離我遠點!”
舒大鵬就是一愣,連忙抬起頭。旁邊有人在笑,方剛費力地扭頭看,見是楊秀髮、仇老師和兩個陌生人。方剛心臟跳得厲害,四肢還在陣陣抽搐,十分難受,他對舒大鵬說:“你去、去哪了……”
“我哪也沒有去啊!”舒大鵬回答,“你知不知道什麼時候中的招?”
方剛腦子混亂:“阿、阿泰呢,他要上吊,快去救!”
舒大鵬問:“阿泰在哪裡?”
“就在外面,在、在天空裡!”方剛看到窗外的藍天白雲,勉強抬起手指著說。
楊秀髮說:“這是還迷糊著呢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