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贊久說:“不需要,來這裡就是為了讓貝姆試著與這裡的陰靈溝通,但有剛才那件事發生,就已經算是試過,我們現在回去。”
方剛正要和阿贊久共同扶著貝姆再穿出樹林,忽然他想到個事,就問阿贊久,能不能感應出這些安葬在水泥排棺中的死者有沒有孕婦,或者被毒蛇咬死的人。如果有的話,是否可以順便收集五毒油的材料。阿贊久點點頭:“可以,讓貝姆來。”
“我……”貝姆有些猶豫,“恐怕不行。”阿贊久說沒關係,試試看。於是貝姆就盤腿坐在水泥排棺旁邊,閉上眼睛,開始低聲唸誦經咒。
看到貝姆臉色不佳,方剛問阿贊久:“貝姆修法幾個月,就讓他做這麼複雜的事,不會對身體有害吧?”阿贊久說不會,如果他無法完成,還有我。約十分鐘後,貝姆站了起來,沿著水泥排棺慢慢走,每經過一處棺蓋都會停留片刻。最後,他在某處水泥棺前面站住。蹲下來用手掌按著棺蓋,深吸口氣,再次唸誦經咒。
方剛不懂修法,但也能聽出好像換了種經咒。貝姆唸誦幾句,就側著頭,好像在傾聽什麼。方剛心想難道棺材裡的死者還能講話不成,也好奇地走過去,彎下腰仔細聽。貝姆聽一會兒,唸誦一會兒,表情有些疑惑。
“怎麼了?”方剛問,話音未落,看到貝姆用手捂著頭,好像很痛苦,不停地大口喘氣。這時,阿贊久取下掛在脖子裡的淺黃色珠串,交到貝姆手中,貝姆將珠串慢慢纏在雙手掌上,調整好呼吸,再次將手掌按在水泥棺蓋上。
他念誦幾分鐘,停頓片刻,然後再念。方剛非常好奇,很想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感覺。最後貝姆轉頭對阿贊久說:“這裡是孕婦。”方剛連忙問是否知道孕婦肚子裡的胎兒多大了。貝姆臉色發白:“我試試。”
又十分鐘過去了,貝姆跪在棺前,雙手都按著棺蓋,垂頭不動。方剛看看阿贊久,阿贊久走過去,雙手抱住貝姆的肩膀。忽然貝姆雙臂打彎,上半身趴在棺蓋上,方剛連忙過去扶起。藉著月光看到貝姆臉白得像張紙,就知道不好。兩人把貝姆扶到旁邊的草地上平躺,阿贊久取下貝姆手中的珠串,坐到那口棺前,唸誦幾分鐘經咒,對方剛說:“四個月左右。”
“那正好!”方剛大喜,可看到貝姆手都在抖,就說先把他送回家再說。阿贊久讓方剛在這口棺蓋上做好標記,以利今後再找,方剛就掏出匕首,在棺蓋上刻了兩個叉。
兩人扶著貝姆穿出樹林回到車上,讓貝姆躺在後排座,阿贊久坐在副駕駛。開車回家的途中,方剛問那些人為什麼只選擇偷嬰幼兒的遺體,而不要成年人的。阿贊久說:“肯定是要用來製作古曼童的。”
“除了貓胎路過,還有人胎路過,”方剛問,“那是不是也可以用來製作人胎路過?”
阿贊久回答:“那不可以,路過在泰語中專指‘未出產道的乾屍’,只能取自母體腹中,這種已經出世的不行,哪怕生出來一分鐘也不能叫路過,只能是古曼。”
方剛心想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又問:“阿贊把那些嬰屍弄回去製成古曼,讓人請回家去供奉,給自己增加福報。但偷竊屍體又是犯罪,所以這種行為到底算在做好事,還是在作惡?”
“你覺得呢?”阿贊久反問道。方剛笑說我覺得是在做好事,尤其那種橫死的,比如剛才你在墓地感應到那個被母親捂死和車禍而死的嬰屍。死得那麼慘,肯定不能投胎。
突然,躺在後排座的貝姆從座位中坐起身體,雙手扶著前排座椅,大聲說:“它是孕婦,胎兒快五個月大了!”
這一嗓子把方剛嚇得差點從車窗跳出去,阿贊久也嚇了一跳。方剛停住汽車,回頭問:“怎麼回事?”
“它、它真是孕婦,”貝姆認真地說,“肚子裡的胎兒五個月左右!”方剛和阿贊久互相看看,都哭笑不得,阿贊久說我已經知道了,你躺下繼續休息吧。貝姆迷茫地看看兩人,哦了聲,慢慢躺下。
方剛很無奈,再次發動汽車,心想這貝姆是不是魔怔了。開出不到五分鐘,貝姆再次彈起身,對方剛和阿贊久大叫:“還有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是上吊死的,得了癌症!”方剛沒想到還有第二次,下意識猛踩剎車,他不習慣系安全帶,跟阿贊久的頭都撞到儀表盤,發出“砰”的聲響。
阿贊久捂著額頭,方剛更疼得眼前發黑,罵道:“你這傢伙,又發什麼神經?是不是想把我活活嚇死?”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貝姆說,“那個老人是上吊,我能感應到!”阿贊久連連安慰說我都知道,你快躺下。方剛回頭看著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