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汴京,下了第一場雪。
趙諶在文德殿外,遇到了張浚,隨行的還有王宗濋、錢喻清,甚至連趙鼎也在。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人:韓世忠。
“遼王殿下。”眾人看到趙諶,對趙諶打招呼。
趙諶則一一還禮。
這時,趙官家走到了文德殿。
“參見陛下。”
“進來說。”趙寧手中拿著一份奏札,臉色不太好看。
文德殿內暖氣燒得正盛,眾人進來後,紛紛脫下外面的斗篷。
趙諶心中疑惑,他回來後,趙官家一直沒有見他,不知今日為何突然傳召。
而且宰執們也都在場。
“朱勝非呢?”趙寧問道。
王懷吉走到大殿門口朝外面望了望,見朱勝非急急忙忙小跑而來,連忙使了個眼色。
朱勝非小步快跑進殿,滿頭大汗,連忙說道:“陛下恕罪,臣有事耽擱了。”
趙寧說道:“先脫了斗篷吧,小心捂汗著涼。”
“是。”
朱勝非脫完斗篷,才回來站在一邊。
“朱勝非,這是你寫的奏札,你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趙寧沉著臉說道。
“是。”
朱勝非站出來,他說道:“鴻臚寺少卿張正言之子張繼安猝死,調查的結果是房事過度,但這件事在民間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目前京師有一些人希望朝廷立刻叫停從日本引進女子。”
趙諶有些驚訝,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朱勝非繼續說道:“但前來渡種,是日本向我們提出的請求,交換條件是我們的商船可以在日本沿海自主貿易,並且配合我們在日本開採銀礦。”
“目前銀礦開採進展如何?”錢喻清問道。
“銀山已經定下來,但是進展……”朱勝非嘆了口氣說道,“據派出去的官員反饋回來,毫無進展。”
“這是為何,我記得日本很早就答應配合我們。”錢喻清說道。
朱勝非說道:“嘴上配合,私下卻一直給我們的人制造麻煩。”
“你的意思是,日本人不願意?”
“那是一大座銀山,日本人肯定不願意。”朱勝非說道。
“不願意,那之前就該提出來不願意,之前向朕承諾沒問題,現在又遮遮掩掩!”趙官家的語氣已經變了,比外面的冰雪還冷,“朕當初可是答應完全對日本開放商貿,朕對得起他們!他們敢戲耍朕!”
“陛下,臣昨天還見了日本大使。”朱勝非繼續說道,“對方說現在大宋對他們安排人前來渡種非常排斥,希望我們能解決張繼安之死帶來的麻煩,否則……”
“否則什麼?”趙寧立刻打斷了朱勝非的話,怒道,“否則把朕的人從他小小的倭國趕出來?”
“他們說否則會停止銀山的開採!”
“一個小小的番邦,敢戲耍天朝!以為隔著海,朕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朱勝非說道:“陛下息怒,臣覺得這件事,還可以去跟日本人再商談商談,最近他們不僅僅有女人來渡種,還遣派了一批遣送使,想來我們這裡學習,可以以此作為談判的條件……”
“朕現在不想跟他們談判了!”
“陛下息怒。”趙鼎站出來說道,“張繼安一事,臣也略有耳聞,這件事倒並非日本人的過錯,日本人想要一個結果,依照大宋律法,官府確實應該給一個結果。”
“結果已經給了。”朱勝非說道,“那個日本女人被判無罪。”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日本人派女子來渡種,大宋接受他們,已經仁至義盡,至於是否被歡迎,那便是民間的自願,此事與朝廷無關,倒是日本人答應我們的事,就要做到,不可以此為藉口,故意拖延。”
朱勝非說道:“現在是日本人仗著他們的國家隔著大海,虛與委蛇,跟我們當面一張臉,背後一張臉!”
錢喻清站出來說道:“銀山關乎到我大宋儲銀,若是能擴大銀兩的儲存,更能增加民間對交鈔的信心,對於穩定貨幣是有大作用的。”
這時,趙諶站出來說道:“銅錢已經能穩定貨幣了,為何還需要大費周章去找銀兩呢?”
錢喻清說道:“銅錢的開採和製造成本,比同樣重量的銀要大很多,這裡並非要放棄銅錢兌換交鈔,而是多準備一種兌換儲備,日本有大量的銀礦是許多商人都提及的,朝廷這些年派人去仔細調查過,確實屬實,金礦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