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忘不了啊!”王甫又哭又笑道,“我也忘不了。”
鄭喜沉默地看著他。
據說那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們,都患上了一些奇怪的病,他們經常從夢中驚醒,呼喊戰友的名字。
過了好一會兒,王甫又笑道:“但是生活還要繼續,我在慢慢走出來。”
鄭喜轉身看了看周圍,有人蹲在那裡自己說著一些話,有人好像牽著孩子在哭。
鄭喜若有所思地說道:“我現在真正明白為什麼官家會放了王甫了。”
“你不是跟我說過嗎,王甫不是金人細作。”鄭玲說道,“既然不是金人細作,官家當然就把人放了。”
“他在樊樓煽動一些人,其實嚴格來說,是要蹲大牢的,官家之所以放了他,是因為官家並不反對他的想法。”
“他的什麼想法?”
“反戰。”
“官家反戰?”鄭玲有些意外,當今趙官家可是出了名的強硬。
“你不懂,官家那個位置是很難坐的,戰爭帶來的只有生離死別,官家內心其實並不想打仗。”
說到這裡,鄭喜抬頭望著那塊很高的石碑,感慨道:“即便是至尊,也充滿了迫不得已和無可奈何。”
此時,在皇宮大內的一處閣樓上,趙寧站在那裡,遠眺南面國子監附近的忠烈祠。
今夜,那裡的燈火格外明亮。
“官家,四京之地,河北、河東,還有陝西,以及京東兩路,都接收到了邸報。”
說話的正是趙鼎,他此時坐在趙官家的對面。
“嗯,收到了就好,儘快刊登報紙,向天下人公佈秦檜以及其黨羽的罪行。”
“官家,現在行動是否早了些?”趙鼎突然問道。
“要動員一個龐大的國家的海量資源,是需要做足夠的準備的。”趙寧安靜地看著忠烈祠那些的燈火,在黑夜中是如此的明亮。
“華夏自古很容易被短暫的和平麻痺,貴族和官員的軟弱性,會捆綁國家的意志。”
說到這裡,趙寧回過頭看著趙鼎。
夜風中,他的目光格外的明亮,如同天上的寒星。
他說道:“朕知道打仗會死很多人,但有些仗必須打,我們不打,我們的後人也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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