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確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但說無妨。”
秦檜卻欲言又止。
趙寧擺了擺手,說道:“高俅,你先退下。”
“是。”
高俅不著痕跡瞥了秦檜一眼,見秦檜此時居然還敢主動來文德殿,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由得感慨秦檜果然沉穩如山。
待高俅離去,秦檜才說道:“陛下,當今朝堂有人要謀反!”
趙寧臉上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說道:“秦卿何出此言?”
“陛下,臣這裡有一封信,請陛下過目!”
秦檜將一封信放在趙寧的桌案上,趙寧有些疑惑地拿過來開啟一看,眉頭立刻蹙起來。
“這信是蔡懋親筆所寫?”
“是否是蔡懋的親筆信,陛下找蔡懋來,一驗便知。”
“你是如何拿到的?”
“是當時臣還在遼東的時候,遼王府上一個忠義之士給臣的。”
忠義之士?
秦檜你還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這分明就是你秦檜在趙諶府上安插的眼線。
趙寧心中頓時對趙諶頗有幾分失望。
倒不是趙諶有想復太子位的想法。
趙諶想不想復太子位?
相信現在召趙諶到面前來,當面問他,他一定會說,忠於大宋,從未再有其他心思。
但趙諶也是一個人,而且這些年立了不少功勞。
他沒有復太子位的心思才不正常。
趙寧對趙諶幾分失望的原因是,如此重要的信,居然流落到了秦檜手裡。
這實在太不謹慎了!
“那位忠義之士是誰?”
“他去年染重病不幸去世。”
“真是可惜啊!”趙寧感慨道,他將信放在桌案上說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陛下,當朝執政給一位在邊境打仗的親王寫這樣的信,信中提到復太子位的話語,這是要謀反啊!”
趙寧想說點什麼,但是他沒有說。
他知道秦檜已經知道蔡懋在搞他了,但是他現在在自己面前假裝不知道。
趙寧也假裝不知道。
趙寧現在最該做的就是,什麼都不說,什麼態度也不表明,就先靜靜地派人去河北拿人。
“茲事體大,朕會派人去查的。”
“陛下,自古宰相私結親王,乃是大忌!更何況蔡懋這些年對新政一直有微詞,他並沒有死心,他一直想讓遼王復太子位,日後為推翻陛下的新政做準備!”
“你說的有道理,但遼王現在在日本,朕就算要查,也得等他回來再查吧!”
“是!陛下聖明!”秦檜當場跪下來說道,“還請陛下饒恕臣現在才說,當時遼王在遼東打仗,國朝事務繁多,臣也不想給陛下添亂。”
“朕知道你是忠心的,快起來吧。”
“陛下!”秦檜突然大哭起來。
“怎麼了,秦相公?”
“臣今日拿這封信出來,看到蔡懋說的那些話,突然想起這些年朝廷發生的事,朝廷的新政不容易,陛下這些年殫精竭慮,才有現在大宋的新氣象,臣一時間為陛下感到難過,為大宋感到慶幸,慶幸大宋有陛下這樣的聖明君主!”
說到這裡,秦檜已經是聲淚俱下。
“臣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這朝廷上下有無數人想要臣的腦袋,臣每每念及此,不但不害怕,反而感到欣慰,臣若有一天被人陷害致死,請陛下不要忘記臣,不要忘記臣未大宋做的那些事!”
趙寧心頭一動,再看秦檜那樣子,竟然有幾分心軟起來。
他說道:“秦相公,這是哪裡的話,你是朕的股肱大臣,誰敢陷害你,朕第一個不答應!”
“陛下,臣能遇到陛下,是臣這輩子的榮幸,臣有今日之榮華,皆是陛下所賜!”
“快起來吧,近日一連半月下雨,地面潮溼,別傷了自己。”
秦檜這才勉強起身,卻還在擦眼淚。
“這封信,朕先收下了,朕會安排人去查,秦卿是朕的社稷良臣,朕得秦卿,猶如李世民得房玄齡。”
“臣先告退。”
秦檜退下,門口依然還傳來秦檜的哭聲,周圍的禁衛軍和內侍們也一臉疑惑。
等離開了文德殿後,秦檜臉上雖然還有眼淚,但整個人卻又完全變了。
再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