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七日中午,燕京經略司。
宗望接到了來自西夏興慶府的書信,是嵬名安惠寫的。
嵬名安惠在心中保證了一點:正月西夏一定出兵。
但他也需要宗望能保證:正月劉豫一定出兵。
深怕宗望不幫他,他甚至在信中闡明瞭劉豫出兵的重要性。
從大宋的財政、民生、兵力三方面為宗望做了綜合性的陳述,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滅宋在此一舉!
宗望看完嵬名安惠的信,從第一個字開始讀,到最後一個字,整篇讀完後,單純從邏輯上竟然找不出半個漏洞。
嵬名安惠用一封信,為宗望闡述了一箇中原王朝的滅亡過程。
如果不是這兩年金軍在大宋那裡半點好處都沒有撈到,宗望就他媽的信了嵬名安惠的鬼話了。
正印證了那句話:需要你的時候,連哄帶騙的什麼鬼話都可以說出來。
就像一個男人想要睡一個漂亮妹子的時候,瞬間就可以從一個平時說話口齒不清的宅男變成口若懸河的演說家,多方面陳述和他睡覺的好處,甚至可以上升到人類種族延續的高度。
宗望給劉彥宗看了這封信,笑道:“劉僕射如何看?”
“西夏出兵了是好事。”
“我是問劉僕射覺得西夏能像嵬名安惠說的那般一舉奪下宋陝西嗎?”
劉彥宗沉默片刻,說道:“有這個可能,畢竟宋朝陝西在婁室的打擊下元氣大傷,只要夏主敢出動主力,還是有希望的。”
宗望又說道:“我昨日收到從汴京傳回來的最新情報,趙官家在朝堂上開始大開殺戒了。”
劉彥宗說道:“這不是經常發生的事情嗎?”
“不不,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因為陝西!”
“陝西?”
“陝西撫卹金被貪汙一案,鄜延路經略使張深被夷族,要牽涉到樞密院的官員,據說牽涉進來的官員不少。”
“全要殺?”
“不清楚,還在查。”
“這趙官家膽子可真是大,這個時候敢對內部動手!”劉彥宗感慨道,“我本以為西夏只是可能拿下陝西,現在看來,西夏奪陝西毋庸置疑了!”
“此話怎講?”
“若是這般動手,陝西不少人必然生異心,甚至可能投降西夏!”
宗望沉思片刻,說道:“趙官家是想趁著我們停戰,整頓內部,現在看來是有些過頭了,還是太年輕。”
劉彥宗頓時欣喜道:“陝西一失,宋失其左臂,待我朝踏平草原再回頭處置宋朝,滅宋也不是不可能了!”
“滅宋一事日後再議,向河北、河東輸入的商貿如何了?”
提到這件事劉彥宗就來氣,他憤恨說道:“下官正要說這件事,慶源府一帶出現了一個叫張俊的,此人派出許多人在邊境到處搜刮商品,無論是我朝的還是宋朝的貨品,一律沒收,而且他派出去的那些人,一個個像餓死鬼找食物一樣!”
“哦,這個張俊是何人?”
“他原本是邢州守將,不知為何,突然到了慶源府一帶,自從他出現,我們一半的貨品都被他截了!”
宗望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那就把販賣線拉長一些。”
“下官正有此意,但如此這般,會提高我們的運輸難度。”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誰他媽的能想到趙寧派了一個貪財如命的人到邊疆搜刮。
這種人看到錢,就像老色魔看到漂亮妹子了一樣,本來走不動路,瞬間變成長跑冠軍。
“殿下,劉豫那邊要不要催促一番?”
“不必,劉豫這事急不得,他的作用不是滅宋,而是消耗宋,同時也為我們試探試探宋軍現在的實力,倒是上京那邊,聽說近日鬧得很不愉快,宗翰想要出兵去打耶律大石,但宗磐認為耶律大石在陰山之北,現在大軍兵伐合不勒,朝廷不想雙線作戰,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看來陛下改制,勢在必行了。”劉彥宗忽然感慨道。
他這話有深意,完顏宗磐這兩年越來越膨脹,敢跟完顏宗翰正面較量了。
這背後必然也是完顏吳乞買在撐腰。
卻說牛皋被調到岳飛那裡的時候,岳飛正在謀劃打擊劉麟主力。
此時牛皋的到來,對岳飛如虎添翼。
據說牛皋可以扛起幾百斤重的東西健步如飛,不知真假。
但總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