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喻清說道:“衙內,在下走訪了東京城大半月,糧價仍在二貫每石,這樣的糧價,百姓難活!降到正常物價,商人一樣有利可圖。”
周圍幾人都笑起來,李勳也笑而不答。
王才說道:“百姓有朝廷,當今趙官家是一個愛民如子的聖君,他不會不管百姓死活,至於百姓如何,不是我們操心的事。”
另一個叫朱深的男子也說道:“錢兄說的低價售賣,是多少?”
“每石七百文。”
他此話一出,周圍幾人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怎麼?”
王才追問道:“錢兄能拿多少糧食出來?”
“每月一萬石!”
每月一萬石是什麼概念?
現在民情不太好,底層老百姓有時候一天只能吃兩餐,差點就要恢復到宋以前的兩餐制了。
一天一人耗糧也不超過一斤。
畢竟連續好幾年打仗,京師都被圍了好幾次,能保證許多人有一口飯,已經很不錯了。
每月多輸入進來一萬石,也就是120萬斤,每人一天一斤,東京120萬人左右,這是一天的量。
看整體資料不會對糧價造成影響,但一旦到了現實情況,就不是平均,而是區域性集中售賣。
120萬斤,每石700文,比現在的糧價足足低了1300文,足以讓東京區域性糧價出現大幅下降。
一旦如此,必然引起其他糧商降價。
以前一石賣2000文,現在降到700,每石少賺1300文,一萬石就少賺1300萬文。
王才說道:“不行,如果你們想進東京賣糧,必須兩貫每石。”
“為何?”
“都說了,你們這樣賣,別的糧商還怎麼賺錢?”
錢喻清說道:“賣到700文,糧商一樣有的賺。”
眾人都把目光落到李勳身上,這夥人以他為首。
方才錢喻清稱呼他為衙內,說明他父親是當官的。
但他的目光又落到坐在旁邊一箇中年男子身上,顯然,這個中年男子身份也不一般。
中年男子對錢喻清說道:“你不要誤會,現在東京沒人敢惡意抬糧價,之前那些敢私藏糧食抬糧價的,都被當今天子砍了。”
錢氏兄妹更是疑惑。
中年男子繼續說道:“兩貫每石,是現在市面正常價,前線要打仗,河北、河東要賑災,最近京畿又推行新政,田價暴跌,許多大戶,多方面都在影響糧價。”
“東京的糧食依然是供不應求的狀態,賣貴一點,也是無可厚非,這裡不是杭州。”
他說完話,沒有人敢接他的話了。
他的話彷彿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好一個賣貴一點也無可厚非?什麼時候外來的商人賣什麼價格,還需要你們同意了?”
趙寧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過來。
那些目光冰冷中帶著敵意、怒意和不屑。
王才冷笑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什麼人說話?”
“不知道。”
朱深搖了搖頭,感慨說道:“無知者無畏。”
錢喻清正要出來打圓場,畢竟都是客人,買賣不成仁義在,沒必要把情誼全部搞砸了。
王才卻不依不饒,他搶過錢喻清的話,說道:“敢問這位趙官人,是認識朝中哪位高官嗎?”
趙寧說道:“都認識一些。”
眾人都笑起來,顯然不相信趙寧的話。
“認識誰,報個名字。”
趙寧淡淡說道:“我與王宗濋經常一起飲茶。”
王宗濋?
朱深看了一眼李勳,李勳看了一眼周彥。
周彥說道:“你說的王宗濋可是殿前司指揮使、太府寺卿?”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王太尉,難怪名字這麼耳熟。
趙寧說道:“我都快忘記他還是殿前司指揮使了。”
周彥神色冰冷,王宗濋最近被調到太府寺,現在可是他的頂頭上司。
“你認識王宗濋?”
“認識有他什麼奇怪的嗎?”
他此話一出,眾人都笑出來。
朱深笑道:“他剛才說他認識王宗濋?”
王才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趙寧:“沒錯,他說他認識王宗濋。”
“你若是說你認識某個主事官員,我們都信了,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