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看見西格雷夫局長這個傢伙居然還沒走。“局長先生,你心目中的這些雞毛蒜皮,”探長指指門上那漆斑說,“已經變得重要了。從這塊漆斑上要找出三點:第一點,查查屋裡有沒有一件衣服沾著漆;第二點,查查那件衣服是誰的;第三點,查查那人在半夜到早上三點鐘之間。在這間房裡沾上漆的理由。要是那人說不出理由,那你就不難找出誰拿走鑽石了。”
西格雷夫局長對探長倒是深深佩服,不過他對自己更加佩服,“到目前我還沒發表過意見。現在我只有一句話要說,這類事情真是小題大做。”
“碰上你眼高手低,這個小題也做不出什麼文章來。”剋夫探長回答說,他走到視窗,徑自吹著《夏天裡最後一朵玫瑰》。
隔了一兩分鐘,探長說了聲:“就這麼辦!”接著就要求跟夫人談十分鐘。
“你還猜不出到底是誰偷走鑽石的?”弗蘭克林先生心癢難抓地看著探長問。
“沒人偷走鑽石,”剋夫探長答道。
五 看看玫瑰
我在起坐間找到夫人。她說。“我不願單獨見他。帶他進來,你也待著別走。”等我把剋夫探長帶到女東家的房裡,她臉色頓時發白。她不聲不響指指兩把椅子,我們坐下來開始談了。
“我對這件案子已經有了頭緒,”剋夫探長說,“不過目前暫時還不打算說出來。”隨即他把偵查的結果及將採取的步驟告訴了夫人。”一件事是肯定的,鑽石不見了。”他說。“另一件事也差不多是肯定的,門上的漆一定沾在什麼人穿的衣服上,我們先得查出那件衣服。”
“一找到衣服就能找到賊嗎?”夫人說。
“我並不是說鑽石是給偷走的。我只是說鑽石不見了。”
“你打算怎麼找到那件沾漆的衣服呢?”女東家問道。“我可不准你去搜我傭人的箱子和房間。”
“我打算搜查每一個人的衣服,上至夫人,下至家人,”他朗朗說,“這是個形式,可是傭人對整個事情的看法會兩樣,他們一定肯出力協助。”
這番話說得不錯,夫人吃了一驚,後來也明白了。
她站起身叫使女。“你應該手裡拿著我衣櫥的鑰匙,對傭人們說話。”
剋夫探長突然岔進一個非常意外的問題。
“是不是先弄明白,公館裡其他幾位小姐少爺也幫同意這樣嗎?”
“公館裡除我之外,只有一個小姐,就是範林達小姐,”女東家驚訝的回答說。“僅有的少爺是我的外甥,布萊克先生和艾伯懷特先生。”
這時,高孚利先生親自進房來告辭。夫人向他解釋了難處。高孚利先生一下子就把問題解決了,他留下手提箱,把鑰題交給剋夫探長。
夫人這時有些惱火了。“如果我把範林達小姐的鑰匙送下來,我想總把你要我做的事情全都做了吧?”
“勞駕,”剋夫探長說。“我想先看看您家的洗衣帳冊,再開始搜查。沾上漆的衣服也許是件麻布衣服。如果搜查不出什麼來,我要把所有送去洗的麻布衣服查查清楚。要是有一件不見了,我至少就能假定這件衣服是沾上了漆。”
夫人叫我按鈴,差人去拿洗衣帳冊。羅珊娜把洗衣帳冊送進來,那姑娘面若死灰,惟悴可怕。剋夫探長全神貫注的看她。不消半分鐘,一本細帳全部記在了他心裡。他又闔上帳冊。“夫人,麻煩您再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剛才送帳冊進來的那年青人,在您府上是不是跟其他傭人幹得一樣長久?”
“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夫人問。
“我上一回看見他,”探長說,“她因為偷東西在坐牢。”
這一說,夫人可沒辦法了,只好把實話告訴他,然後起身上樓去向雷茜兒小姐要鑰匙。我們等了好久不見鑰匙拿下來。剋夫探長什麼都不說,徑自輕輕吹著《夏天裡最後一朵玫瑰》。
最後傭人終於來了,手裡沒鑰匙卻拿著一張紙條。紙條上有夫人用鉛筆寫的兩三行字,說雷茜兒小姐拒絕探長搜查她的衣櫥。“啊”!探長說話的聲調就像聽到意料中要聽到的話一樣。“得放棄搜查了,因為小姐拒絕搜查,把艾伯懷特先生的手提箱送到倫敦去,把洗衣帳冊還給那個送來的年青女人吧。”
“您好象並不怎麼失望,”我說。
“對,”剋夫探長說道,“我並不怎麼失望。”
“下一步怎麼辦呢?”我問。
“出去到花園裡走走,”他說,“看看玫瑰花。”
到花園裡去的捷徑是走那條灌木路,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