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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安東尼看了約瑟夫一眼,“餘小姐,你真是了不起。我是說,你是一個這麼豪爽,這麼熱情的一個人。這我能看出來,所以,我倒真想交你這麼一個朋友呢。”

餘葉玲笑著說:“外國朋友我可真有不少呢,我也給他們幫過不少忙。當然,我有困難的時候他們也幫助我。”

安東尼又瞟了約瑟夫一眼,發現他正用審慎的目光看著她。

這個時候,整個舞會正漸漸沉浸入一種歡快而和諧的氛圍之中。寧靜溫柔的燭光和旋轉不已的球形燈,把紅豔豔的舞廳沒入到具有巴洛克風格的半明半暗的油畫裡。而樂隊演奏的狐步舞曲就象山澗裡的溪水一樣,沿著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向四周流淌。舞池裡的人隨著樂曲旋轉著他們的風采,在這半明半暗的油畫裡忽隱忽現地閃耀著他們的豔麗、凝重和金屬般的光澤。

一個棕色面板的年輕人,手持話筒,扭擺著走上小舞臺,隨著樂曲演唱著他的阿拉伯民謠。

這個舞會的最別緻的專案之一,就是任何人都可以走上小舞臺,手持話筒一展歌喉。最妙的是,這裡不重嗓音,不重演唱技巧,欣賞的就是稚嫩和他們真摯的感情。幾乎每次舞會都有一些歌唱家到場,但沒有一個歌唱家敢在這個舞會上登臺唱歌。在上次舞會上一位大受歡迎的黑人外交官,演唱之後得意洋洋地說:“他們已經輸出了太多的感情,而我們的還凝聚在心裡,那是大不一樣的。”

這時,走上舞臺的,是一個從法國來的小夥子。他個頭不高,黃頭髮,看上去還有點靦腆。他幾乎是被他的女朋友硬推上去的。他拿著話筒結結巴巴地說,他將演唱的是《我是杜馬來的叮咚老爹》。但是,他實在太緊張了,拘束到十分糟糕的地步,聲音微弱而又結巴。但客人們仍然原諒他,有些人為他鼓掌。而他自己則難堪得無地自容。

他的女伴奔上舞臺。這是一個性格熱烈而活潑的姑娘,栗色的頭髮象旗幟一樣飄揚在腦後。她從後面摟住小夥子的腰,輕輕地搖著他,腳尖有節奏地磕著地板。小夥子扭頭凝視著她,目光中飽含著真情。他們後來一起唱的是《準備行動》中的《我由你支配》,他們的歌聲就象在敘述一件往事:

有時我歡樂,

有時我喪氣,

我把我的命運,

全部交給了你。

……

客人們為他們的真情所感動,都熱烈地鼓起掌來。小夥子和他的女朋友無聲地擁抱在一起,他們長時間的親吻使大家都快樂地笑起來。一個姑娘跑上來,打算把一束鮮花獻給他們。但她等了一會兒仍不見他們分開,她不得不把鮮花插在兩個人的身體之間,然後在一片笑聲中跑下舞臺。

這時,孫仁樸象個魔術師似的跑上舞臺,他雙手舉著一大瓶上等的香檳酒,他拍一拍小夥子的肩膀,“尊敬的先生和小姐,現在請先收下本店的一點敬意。我要說,你們唱得棒極了。”他轉向臺下,聲情並茂地說:“噢,多麼甜美的歌聲,就象從百花中採來的蜂蜜一樣。啊,讓永遠永遠的愛情,都回旋在今夜的心上。”在掌聲中,他回頭做了一個小小的手勢,樂隊立刻奏起柔和美妙的《韋恩金》。

在這樣的時刻裡,金紅色的舞廳沉浸在水一樣充滿了柔情蜜意的樂曲裡,跳舞的人就象蝴蝶一樣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翩翩起舞。

林希湘依在藍子介的臂彎裡,緩緩地隨著樂曲旋轉。半明半暗的燭光從她的眼前緩緩閃過,過往的一切也緩緩地從她的眼前閃過。一切往事都已不可追回,所有的痛苦和災難,也都在風一樣消逝的時間裡化作心上的疤痕,留給她的只有今天的短暫歡樂。一個又一個的今天,一個又一個今天的短暫歡樂,永遠沒有明天。在這短暫的歡樂裡,她更加強烈地感覺到的,就是孤獨,彷彿大廳裡只有她一個人在孤獨地旋轉著。

她無法不使自己想起鄭光楠,想起他寬厚的嗓音和溫暖的大手。她明白,事實上她早就明白,她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的一切都亮給鄭光楠,就象一張開啟的報紙一樣攤給他看。那一天,也許就是他們分手的日子了。她不敢想的是,分手之後她會怎麼樣。隨後,她想起了那枚神奇的她從未見過的戒指。那枚戒指把父親的過去和她的現在連在一起,林家的延續竟意外地在這個戒指上體現出來。在這一天裡,她一直問自己的是,她是否會承擔父親的諾言。“明天就會知道了,明天再想。”她這樣對自己說。

在舞場的另一邊,劉小姐竭力讓自己的身體和喬治•伯拉尼根先生保持一點距離。

“劉小姐,”喬治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