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運使,提刑司,各級文官亂哄哄上來,依次拜過。
秦檜連連拱手,臉上的笑容始終不變,令人如沐春風。
待文官們拜罷,秦檜轉過臉色,向著站在一側的眾武將問道:“哪位是苗將軍?”
苗傅現下持節的身份已經被趙桓確認,正式成為大宋寥寥無幾的節度使之一,論起身份地位,遠遠趕過眼前的一眾文官,只足宋朝重文輕武慣了,他卻也無法可想。
聽得秦檜一問,便上前一步,身上鎧甲嘩嘩作響,他只是一抱拳,粗聲道:“見過相公。”
秦檜淡然一笑,拂袖道:“苗都院免禮。”
苗傅見他並不如何熱切,又只是以御營都統制的官階來稱呼自己“都院”,當下心中一怒,自己大步後退,站在一旁不語。
劉正彥在他身後,他也是拜了節度使。自己心裡卻清楚,論起資歷軍功。實在是差的太遠,勉強抱著這個頭銜不放,只不過是抬禍罷了。
見苗傅如此,他急忙上前,向著秦檜躬身一禮,大聲道:“末將劉正彥見過大人!”
“好,劉將軍免禮。”
秦檜將右手虛伸一下,做攙扶狀。
劉正彥當然不會等他當真來扶。自己連忙直身,恭恭敬敬退往一邊。
苗劉之後,自然是更下級的軍官上前。眾將剛欲行禮,秦檜伸手止住,笑問道:“誰是奉州鎮撫使岳飛?”
他語音未落。諸將對前的一個軍官便大步上前,俯身一拜,朗聲道:“末將岳飛。見過大人。”
“嶽將軍免禮。”
秦檜連忙伸手,搭在岳飛的臂前。將他扶起。
趙桓在他出發前,張口閉嘴都是在誇讚岳飛。比之苗傅和劉正彥這樣的節度使,這個岳飛將來地成就,才真正值得敬重和結交拉擾。
只是他手雖搭上,對方卻並沒有被他拉起,秦檜下意識的加了一把力,卻只覺對方臂膀如同鐵鑄一般,雖然他大力去拉,對方卻是紋絲不動。
岳飛行禮之後,方才站直身侍,雙手一落,將秦檜搭在自己臂膀上地雙手輕輕卸落。
秦檜稍覺尷尬,他是文臣首領,大宋的宰相,以宋朝祖制,就算是統兵大將見他,也不能均禮。他對這岳飛如此謙抑,對方卻似全不領情,令他分外惱火。
只是看向對方臉龐,卻並沒有什麼持別的傲氣。
他打量岳飛身形,只覺得對方比自己高出一頭,雖然是個武將,身形魁梧,臉龐卻並不如何粗魯,倒還算的上是清秀,雖然已經開始留有鬍鬚,也並不濃密。
他一邊打量,一邊向著岳飛問道:“嶽將軍看起來很是年輕?”
岳飛微笑道:“不敢,末將是崇寧二年生。”
秦檜屈指一算,不禁動容。對方統領過萬大軍,戰功赫赫,威名已經開始顯揚天下,而此次以一鎮萬人大軍,輕鬆擊敗劉光世,對方也是統兵上將,坐擁五萬大軍,竟然被這年輕後生打的落花流水,此人之能,當真不容小覷。
他心智深沉,與岳飛對答幾句,已經知道對方倒不是有意怠慢自己,而是崖岸高峻,不想與自己這個文臣宰相在對答交接時太過親近,已免被人詬病。
這種人,拉攏是不好拉攏,不過也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秦檜深吸口氣,心中突然一陣惱火,卻也不知為何。自己知道不對勁,只得強壓下去,暗暗在心裡念道:“始且待之。”
岳飛卻不知道對方的心思,只是看對方對答待人都很謙遜,一點也不象太早得志的高官大臣,心裡倒是對秦檜頗有好威。
他只有在戰場上,把對方當放人時,才會真正的揣度人地心理。而在平時,則很少防範,一面是軍事上的天才,一面是政治上的低能,正是因為這種心理地轉換太過徹底。
若是以心為戰場,視所有人為故人,以他之能,又如何會被人陷害至死。
當下見禮已畢,各人簇擁著秦檜重新上車,往著城內而去。
道路兩邊,全是原本趙構的禁軍將士,排開兩側,鮮衣亮甲,刀槍耀眼。
秦檜自車窗內放眼去看,卻只覺得多半是樣子兵,論起戰力來,只怕和西軍要差上一截。
待到城外不遠,卻又是岳飛所部兵馬,盔甲兵器與城內的御營親兵相比,自然要差上一些,不過佇列相應要更嚴整一些,也更顯地精銳一些。
只是仔細看去,佇列中有老有幼,老者五六十也有,少者十餘歲也有,還有不少士兵手中並無刀槍,只是用削尖的臘杆做為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