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為,只要能把秀治、秀尚兄弟帶到安土來,一定是大功一件。
想不到信長竟然大肆批評他的手段及策略,卻對如何處置波多野兄弟的問題隻字不提。
這麼一來,光秀更不明白信長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當第三度舉杯時,光秀終於忍耐不住,開口問道:
“抱歉!能不能請問你將如何處置丹波的波多野兄弟呢?或者,你認為該怎麼處理比較好呢?”
“什麼?波多野兄弟?”
“就是秀治和秀尚兩人啊!”
“噢,就是那兩條以假母親釣來的大魚啊?有關處置他們的方法,我剛剛已經告訴過你啦!”
“什麼?剛才你已經告訴過我?”
“是啊!而且你還說已經明白了呢!”
光秀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般抬頭望著信長,眼中寫滿了疑惑。他只記得信長批評他的策略愚蠢、卑鄙、醜惡,根本不曾提到如何處置波多野兄弟。
“光秀!”
“是……是的。”
“看你的表情,似乎一點都不明白的樣子。”
“很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你曾提到有關處置波多野兄弟的問題。”
此話一出,立即觸怒了已有醉意的信長。
“什麼?你說我什麼都沒說嗎?”
“是的,我想恐怕是大人記錯了吧!”
“蘭丸!”
終於,信長的怒氣爆發了。
“拿鐵扇來打光秀的光頭!”
“你要我打日向先生?”
“沒錯!而且要用力地打。據我看哪!光秀這傢伙不僅是頭上長不出毛來,恐怕連腦子裡面都腐化了。快給我用力地打。”
“這個……這樣不太好吧?”
“要是你不打,我可要親自動手了!”
蘭丸已經沒有猶豫的餘地了。如果他還不動手的話,或許盛怒之下的信長會拔刀相向呢!
“日向先生,主命難違,請你原諒……”
蘭丸舉起扇子打在光秀的頭上。
“啊!”
光秀悶哼一聲,握成拳狀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在座的眾人,女人固然不在話下,就連青山與總、武井夕庵、金森長近、村井貞勝也都瞪大了雙眼,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光秀那光禿禿的頭頂,已經滲出了血絲。
蘭丸朝信長行了個禮後,連忙回到自己的席位上。然而,他卻不知道該將視線投向何處,顯得十分狼狽。
“哈哈哈……”
信長突然放聲大笑:
“怎麼樣?光秀,你醒了沒?”
光秀只是靜靜地坐著,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光秀,你沒聽到我問你的話嗎?”
“……”
“雖然我沒有直接用言語表達出來,但是難道你沒聽過心有靈犀一點通嗎?如果你專心聽我說話,應該可以聽得出來呀!”
“……”
“看來你還是不太明白。我知道,此刻你心裡一定很恨我,認為我太過無理。由此即可證明你並沒有專心聽我說話,所以我才打你,知道嗎?”
“很抱歉。”
光秀竭力壓制住內心的反感,說:
“光秀不夠靈敏,一直未能聽出大人的弦外之音,請你原諒!不過,能否請大人再說一遍,好讓我聽個明白。”
“哈哈哈!看來你還是沒醒。好吧,我就把心中的想法,直接說出來好了。”
“請你說吧!我會專心聆聽。”
“光秀,我說過要你把利用假母親當做人質的事公諸天下,對不對?”
“是的,你的確這麼說過。”
“怎麼樣?你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嗎?”
“似乎不太容易做到。”
“而且,不論你如何辯解,世人都會認為那是假的,甚至認為根本沒有這回事。”
“是啊。的確如此。”
“這麼一來,即使世人相信你的說辭,他們也會感到納悶,何以你連自己的母親都救不出來呢?原來那是因為人質只是個假母親。從今以後,在他們的心目中,你永遠都是個不顧人倫的不孝子、無人性的人。”
“是的。你說得一點都沒錯。”
“這麼一來,你豈不是沒有立足的餘地了嗎?所以我必須設法救她出來。至於方法嘛!我想你不必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