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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之是衝著她來的。盧粲發往咸陽的羽書,在他們出發前就已得到了迴音,是丞相李斯和中車府令趙高下達的。李斯接到盧粲的羽書後,並沒有呈給皇上。如今始皇帝由於累遭刺殺,養成了狠毒、堅毅、多疑,對任何人均不信任的性格。大臣們多有小心,唯恐一步不慎,輕則遭到貶斥,重則丟官棄爵,甚至身首異處。如今的始皇帝也不是先前那個宏才大略的始皇帝,在權力的驅使下,他變得驕縱,難以揣摩,喜怒無常,把一部《韓子》的御臣之道運用得爐火純青。所以,李斯接到盧粲的羽書後,先是找到皇上寵信的趙高,以此來揣摩皇上的心態。但皇上的心態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揣摩得透?上次望夷宮前,趙高自作主張,差一點沒斷送了自己,趙高對洗心玉這一塊燙手山芋實在是不想再接手。假如此時,洗心玉神不知鬼不覺地落到他手裡,他就會立刻把她殺了,省得再給自己添麻煩。但當李斯來徵詢於他時,他又不會讓這把柄落到李斯手裡。因此,他和李斯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先把洗心玉弄回咸陽來,管他皇上怎樣想,到時,讓皇上在不經意間見著了她,是死是活,全憑他皇上的主意。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他們命令盧粲無論如何也要把洗心玉押解回咸陽來。盧粲接到這飭令後,是單膺白即將率軍踏上戰程之時,他也知道利害,只來得及密書一函給單膺白和曹簡之。曹簡之當時就想將洗心玉拿下,但被單膺白拒絕了,說:“正是用人之際,怎能幹出如此於己不利的事來”,且不管曹簡之怎樣曉之以利害,都被他一句‘將在外’擋了回去。曹簡之只得作罷。但私下裡,他已決定,只要拿下榆中,他一定要將洗心玉拿下,不想在這件事上再另生枝節。

現在曹簡之就是來拿洗心玉的,因為在他佈置好殺戮胡人之事回到大將府時,才知道單膺白已帶著洗心玉他們去了城外的殺戮場,這毫無緣由。從單膺白的所作所為的種種跡象來看,他彷彿已有些明瞭單膺白想幹什麼?所以他當即立斷,立即帶人來執行盧粲的手令。

洗心玉看見單膺白不自然的撇過頭去,和倉庚就都明白了,單膺白這姿式好象在說:“快走!”

曹簡之帶著親兵,從左邊轉過來。

血海中的匈奴人依然在呻吟,叫罵,抵抗。

弩機停止了。

倉庚叫住老百賊、韋蒲。

韋蒲聽了,叫了起來:“他孃的,過河拆橋……!”

這時,曹簡之率著他的親兵上來了,手中的勁弩已經張開。對洗心玉,這只是做做樣子,但對倉庚他們,就決不會手下留情。恰在這時,單膺白一躍而起,將劍前指,大叫道:“殺死他們,決不手軟,衝啊!”他叫著,揮著劍,向殘餘的匈奴人發出了最後的一擊。剎時,所有計程車卒都躍起,一時人頭躥動,誰也不辯。洗心玉由心裡感激單膺白,知道在這樣的時刻,他對她的幫助也就只能這樣。

曹簡之一時迷失了目標,聲嘶力竭地大叫。

蜂擁的奔跑,戰叫,槍戟……大地在震動,塵土瀰漫。

倉庚他們立即撥轉馬頭向南,也只能向南,朝毛烏素大漠而去。

四人騎在馬上,再一次回望那蒼鬱的北方,那榆中城。想起這幾個月的出生入死,想到此行的目的,依然沒有找到一個機會去會會那韓元亮,不免有些嗟嘆。但又想想,自己終於為天下蒼生,為那一片中原熱土奪下了榆中,完成了對這一戰略要點的奪取,這也不啻是為自己,為哈婆婆、為辛琪復了仇,也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遺憾了。於是驅馬朝大漠深處走去。

轉過一個山丘,又一個山丘,他們來到了毛烏素大沙漠的邊緣,他們除了再一次進入毛烏素,別無路可走。當他們再一次轉過一個山丘時,前面出現了一隊人馬,看清楚了竟是曹簡之。倉庚和洗心玉沒想到曹簡之正在這裡候著他們,乍一相遇,還真的大吃一驚。

他們立即撥轉馬頭,朝另一個方向逃去,曹簡之緊追不捨。

這種追逐使倉庚他們吃盡了苦頭,沙地中的行進本就艱苦,又急於想擺脫曹簡之,連馬都喘著粗氣。但沙地中的痕跡是抹不去的,曹簡之緊緊地咬住他們,不即不離。洗心玉總能看見,那一列人馬,剛一甩掉,又不遠不近地出現在地平線上。

“這樣下去,我們會被追死的。”洗心玉憂慮地說。

“讓我來擋住他們。”韋蒲願為她犧牲一切。

“這不行,他們都帶著弩機呢!”洗心玉明白,韋蒲根本擋不住他們。

“可他們並沒有放箭?——對,”倉庚想起了望夷宮,立即沒了好氣地罵道,“都是你,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