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罷官》這張“大字報”的“現實意義”究竟是什麼?對我們社會主義時代的中國人民究竟起什麼作用?要回答這個問題,就要研究一下作品產生的背景。大家知道,一九六一年正是我國因為連續三年自然災害而遇到暫時的經濟困難的時候,在帝國主義、各國反動派和現代修正主義一再發動反華高潮的情況下,牛鬼蛇神刮過一陣“單幹風”、“翻案風”。他們鼓吹什麼“單幹”的“優越性”,要求恢復個體經濟,要求“退田”,就是要拆人民公社的臺,恢復地主富農的罪惡統治,那些在舊社會中為勞動人民製造了無數冤獄的帝國主義者和地富反壞右,他們失掉了製造冤獄的權利,他們覺得被打倒是“冤枉”的,大肆叫囂什麼“平冤獄”,他們希望有那麼一個代表他們利益的人物使他們再上臺執政。“退田”、“平冤獄”就是當時資產階級反對無產階級專政和社會主義革命的鬥爭焦點。階級鬥爭是客觀存在,必然要在意識形態領域裡用這種或那種形式反映出來,在這位或者那位作家的筆下反映出來,而不管這位作家是自覺的還是不自覺的。這是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海瑞罷官》就是這種階級鬥爭的一種形式的反映。如果吳晗同志不同意這種分析,那麼請他明確回答:一九六一年,人民從歪曲歷史真實的《海瑞罷官》中到底能“學習”到一些什麼東西呢?
第二部 不屈的歲月 第一章(2)
……
二人讀完文章,都感到很震驚。
為了安慰彭德懷,他們就說:“彭總,我們都是當兵的,誰弄得清那些學術研究,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文章批的是北京市副市長吳晗,你又與他沒有什麼聯絡,更何況吳晗是研究明史的專家,歷史上的事情,讓他們讀書人爭論去吧。”
彭德懷搖搖頭:“你們真傻,這文章明明是含沙射影,打我彭德懷的耳光,而且叫你有氣都沒有地方出。人家說的是歷史,可實際卻是另有所指。現在革命勝利了,我一個只會帶兵打仗的,還能弄得過那些搖筆桿子的人。”
景希珍說:“彭總,那文章中又沒有點你的名字,人家批的是戲。”
彭德懷聽後冷靜了下來,說:“小景說的也有道理,自古寫忠臣良將的戲多得很,吳晗這個人,我與他沒有什麼交往,他寫戲與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非要說是為我老彭打抱不平?”
此時已離開政治中心的彭德懷並不知道,就在姚文元這篇文章發表不久——1965年12月21日,毛澤東主席在杭州的西湖邊,對陳伯達等人說:“姚文元的文章也很好,點了名(按:指點了吳晗的名)”,“但是沒有打中要害,要害問題是‘罷官’,嘉靖皇帝罷了海瑞的官,1959年我們罷了彭德懷的官,彭德懷也是‘海瑞’。”
從這句話裡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毛澤東早已將彭德懷這個“敢於罵皇帝”的“海瑞”,列入了“文化大革命”中必須打倒、批臭的一個重要目標。
“只會帶兵打仗”的彭德懷畢竟擔任過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擔任過黨內和軍內的許多重要職務,不但是一名職業軍人,更是一位職業革命家。在廬山會議之後的六年時間裡,他獨住在掛甲屯裡,一邊勞動,一邊認真學習馬列主義,使他的馬列主義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政治敏銳力也大大增強。從姚文元的文章中,他洞察到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他要趁這場風暴還未到來之前,抓緊時間為黨、為人民努力工作,他要在這場風暴中,做一棵寧折不彎的英雄樹,高昂起不屈的頭顱,為真理、為正義、為著自己深深愛著的祖國和人民,隨時準備獻出自己的一切。
彭德懷點燃一支香菸,一邊吸著,一邊在屋子裡來回走動。
警衛參謀景希珍見他大口大口地吸著香菸,就勸道:“彭總,你最近常咳嗽,還是少吸一些好。”
彭德懷看了警衛參謀一眼,然後又猛地吸了一口香菸說:“哎,我也知道要少吸菸,可是自從廬山會議之後,這煙就越抽越多了。”
接著,他又說:“那個姚文元是幹什麼的,怎麼總是將吳晗的戲硬往我頭上套,這是在搞學術爭論,還是在搞別的什麼?我是捱過全國上下批判的人了,剛出來工作,不容易呀!”
停了一會兒,彭德懷說:“富國強兵是我一生的願望,為此我願意做一塊煤,燃燒盡自己。可是,現在看來,我就是想做一塊煤,也不會讓我燃燒了。”
秘書綦魁英忙勸道:“彭總,不管那個姚文元怎麼罵,反正你名叫彭德懷,又不叫海瑞,怕什麼,還是多保重自己的身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