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泛樓舡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另外的依然,則是從中不難看出的對祖先的模仿。
俗話說,男愁唱,女愁哭。起碼上邊提到的霸王和劉皇帝這對冤家,以及他們的俏冤家們之楚聲楚歌流露,足以證明該俗話的不俗。當然,更透露出政治的某些底細。
讓劉皇帝和他的小冤家愁悶的呂后,如願搗毀了易儲命題之後,基本穩固了自己的後宮地位。這正應了方鴻漸的話,女人原是天生的政治動物。當高皇帝在長樂宮崩掉之後,不類乃父的盈,及時填補了父親留下的虧空,登基做了皇帝,這便是惠帝。呂后自然晉升為太后。
太后第一時間要做的,當然是將那個逼自己險些瘋掉的戚夫人,打入後宮永巷。永巷本來是宮女們的連排宿舍,也方便作為監押的牢房。囚禁起來的戚夫人,頭髮剃光,鐵圈勒脖,穿著紅土染色的囚服,每天搗米勞作。
戚夫人終究是隻擅長打情罵俏的性情姐兒,打翻在地,自不服輸,勞作時偏要唱歌,那歌是否楚聲楚歌不詳,但的確不是杭育杭育的勞動歌:
子為王,母為虜,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為伍。相離三千里,當誰使告汝!
無疑是典型的憤懣歌唱。都說憤懣的抒發可以成就聖賢,但前提是該抒發不可以充當成就聖賢的阻隔。戚夫人不是聖賢也就罷了,關鍵是在抒發憤懣的時候,特特提到了她的寶貝兒子趙王如意。本來這對母子就是太后的釘刺,制裁母親,沒動兒子,姑且可以理解為念及終究是劉皇帝的骨血。既然這娘們兒不甘服役,幻想兒子來救,正好給太后一個成全的理由:你不是想依仗兒子嘛,那就一起招呼吧。
趙王的身邊,早被高皇帝安排下了一位老臣守護,因此太后的召喚,被老臣擱置。太后知道了,大怒,先派人傳來那老臣,再派人召來趙王。惠帝知道了,終歸仁愛,遮護手足,親自到霸上迎接,直接領到自己宮裡,一同起居飲食。太后一時不得下手。但終究還是趁惠帝清晨出獵,如意年少貪睡獨寢的當口,派人喂下毒酒。高皇帝曾說,如意類我,只是連高皇帝也不免著了太座的道,易儲方案墮成死胎,更何況這只是有些彷彿高皇帝的小兒呢。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她勢力·禽獸(3)
如意死掉後,那位搗米的戚媽,被雉太后切斷手腳,剜去眼睛,燻聾耳朵,灌下啞藥,丟在廁所裡,然後讓兒子惠帝去觀覽人豬。不知就裡的盈皇帝,被告知那人豬便是自己小媽的戚太,頓時大哭,隨即病倒,臥床一年有餘。康復之後,再也不聽朝政,終日沉湎聲色,果然是個不堪造就的材料,高皇帝的確沒看走眼。
高皇帝同樣沒看走眼的,還有他的糟糠老婆。所謂呂后真而主,不愧是政治家的精闢。都說妹仔怎麼大過主人婆,連老百姓都知道,丫鬟不可以超越老闆娘的地位,更何況階級森嚴的帝王之家。而主收拾而婢,實在是天經地義呢,儘管這收拾,有些忒狠毒了,很有些雉所表徵的禽獸意味。然而,在激烈的生長中,稍慢一步就會生長在別人的陰影中。生命的怨恨,總要自己想辦法解決。有時候,救贖正是以死亡的面目出現的。呂戚兩太的爭鬥乃至廝殺,毋庸質疑,絕非愛情較量,醋海興風。想當初戚太推動易儲,無非也是意在婢子做主,如意一旦做了皇帝,呂太的下場,也是不堪想象的。所以,人豬的制裁,失之也許在過,而狠毒卻是不可避免的。
當然,也有高皇帝看走眼的。那便是太后在兒子惠帝不久死掉後,雖然有幼年太子的程式即位,但在留侯張良十五歲的兒子點撥下,丞相陳平等避禍自保,斷然採納了拜諸呂為將居南北軍的讓權建議,太后於是得以臨朝稱制,斷決萬機,行天子之事。這中間雖然又有少帝的廢立,卻連元年都不屑更改,足見太后稱制,實在就是女主變天當權了。
她勢力·這德缺得值(1)
宮廷政治總是充滿著陰謀,政變則是這種陰謀的最高形態,這在中國歷史上,屢見不鮮,不絕如縷,呂太后之成為女主,自不例外。只是該政變沒有死亡和流血之類慣常意義上的成本付出,暗暗顯示了些女主的陰柔。
女主須姓呂,因此,為了江山的易姓,以如意為起點,雉太后相繼展開了一連串的屠劉行動,以便騰出空子,安置諸呂擔任裂土封疆的諸侯。
剃刀最早定位在排行老大的齊王頭上。齊王名叫劉肥,是早年劉皇帝沒發達時,私通別人的老婆生下的兒子,所以雖然位次居長,卻是別人家田裡收來的租子,只配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