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主流動,今日我若閉關硬留,縱使留住魏國流民,也無異於自斷後路,自今以後,列國流民誰敢再度入秦?”
議國策孫臏展才藝 抑魏勢陳軫出奇謀(15)
惠文公點頭道:“愛卿所言甚是,說下去!”
“以微臣之見,眼下流民東返,不為急患!”
惠文公急問:“何為急患?”
“急患在於魏國政治。據微臣所知,近日魏王推行新政,三軍屯田,減稅六成,獎勵流民返鄉,免除流民十年賦役。常備武卒屯田自給,士氣陡增,戰力有增無減。各地蒼頭耕戰兩顧,民心重新聚合!”
“唉,”惠文公嘆道,“愛卿所言,正是寡人憂患之處。寡人真不明白,同一個魏罃,先君在時事事糊塗,簡直就像一個昏君,輪到寡人,他竟是一下子明白過來,這——這都要趕上一代明君了!”
司馬錯插道:“魏有此治,必是因了龐涓這廝!”
“嗯,”惠文公點頭道,“必是他了。寡人苦心積慮,只在謀魏,誰知這——這半路上殺出一個龐涓,實讓寡人措手不及!”
樗裡疾接道:“天下盛傳龐涓夢中得授兵學秘笈《吳子兵法》,深得吳起用兵精要,微臣本疑此事,觀今日情勢,傳聞或為真實!”
惠文公的眉頭擰得更緊:“這——秦人甚懼吳起,無論此事是否屬實,都將影響三軍士氣。看來,龐涓不除,秦無寧日!”
陳軫嘴角微動,鼻孔裡哼出一聲,面現不屑之色。惠文公靈光一閃,迅速轉向陳軫,目光裡充滿徵詢:“陳愛卿?”
陳軫拱手道:“回君上的話,微臣以為,魏國大治與龐涓無關!”
“哦?”惠文公兩眼圓睜,“請愛卿詳言!”
“據微臣探知,龐涓夢受吳起兵學一事純屬謠傳!”
惠文公急問:“愛卿何以知之?”
“龐涓曾於數年前入雲夢山,跟隨鬼谷子修習三年兵學!”
“鬼谷子?”惠文公一驚,目光迅速轉向竹遠,“竹先生可知此人?”
竹遠正自閉目靜坐,吃此一問,不自覺地“哦”出一聲,緩緩抬起頭來,點了點頭。
惠文公急道:“先生請詳言之!”
竹遠睜開眼睛:“鬼谷先生是修長師伯!在山中時,修長屢聽家師提及師伯,說他已成道身,上可通天,下可徹地!不過,據家師講,師伯向不授徒,今日為何收留龐涓授藝,修長也是不知!”
陳軫接道:“跟隨鬼谷子修習的不僅有龐涓,還有孫賓、張儀諸人。據微臣所察,龐涓與其師兄孫賓同習兵學,龐涓所學,不過是鬼谷子的一點皮毛,孫賓之才,更在龐涓之上!”
惠文公喜道:“果真如此,陳愛卿可速去鬼谷,為寡人聘之!”
陳軫搖頭道:“回稟君上,眼下去聘,已是遲了!”
“哦?”惠文公驚道,“難道此人——”
陳軫點了點頭,接過話頭:“據微臣所知,此人已至魏國,被魏王聘為監軍。如果不出微臣所料,免賦、屯田之謀,當是出自孫賓!”
惠文公眉頭緊鎖,緩緩地站起來,在廳中來回踱步,許久,方才回至座位,眉頭略有舒展,掃視眾人一眼,點頭道:“嗯,陳愛卿所言,倒是新鮮。關於如何應對,請諸位詳加斟酌,他日複議!”
眾人應聲“喏”,各自告退。陳軫正欲出門,惠文公叫住他:“陳愛卿留步!”
陳軫走回來,又要叩拜,惠文公笑挽其手道:“愛卿不必多禮了。聽聞愛卿精通天下音律,寡人早欲請教,恨無閒暇。前幾日義渠君進貢幾位歌姬,說是歌聲繞梁,如夜鶯一般。愛卿若有雅興,可陪寡人一同賞玩!”
陳軫心知肚明,退後一步,拱手揖道:“微臣謝君上厚愛!”
惠文公呵呵又笑幾聲,攜陳軫之手徑去樂坊,在一個大廳裡分主僕坐下。惠文公擊掌,鐘鼓管絃齊鳴,後場轉出六位舞姬,在二人前面的紅地毯上翩翩起舞。領舞的少女面板白細,頭髮金黃,美目生盼,朱唇輕啟,聲音果如夜鶯鳴囀。
惠文公笑道:“陳愛卿,這曲歌舞入眼耳否?”
陳軫亦回應一笑,讚道:“回君上的話,義渠歌舞,音聲悅耳,姿態賞心,可謂是美妙絕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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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國策孫臏展才藝 抑魏勢陳軫出奇謀(16)
惠文公手指六位舞姬:“六姬之中,愛卿可有評點?”
陳軫又是一笑:“要叫微臣來說,六姬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