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衍思忖有頃,緩緩說道:“微臣認為,陰晉並不緊要,緊要的是東出之路!”手指地圖,“君上請看,秦偏居關中,東出之路只有兩條,一是出臨晉關,二是出函谷關。出臨晉關要強渡河水,雖可在此架橋,橋樑卻是易毀之物。再說,大軍渡大河,歷來為兵家所忌,一則會半渡受擊,二則是過河之後,不得不背水而戰。函谷之路卻毋須渡河,我若直接控制函谷關、崤關,就可直達洛陽,制約周室,同時卡斷韓國的武遂之道,進可直逼中原,退可保衛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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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函谷秦公再謀魏 佔草花龐涓首出山(4)
“不瞞愛卿,”惠文公接道,“寡人所思也是函谷。若得函谷,南有武關,東有函谷關和河水兩道天險,秦即成為四塞之國,寡人可以高枕無憂矣!只是——”略頓一下,“函谷關、陰晉均由魏將張猛鎮守。從河西之戰看出,此人是個將才,不好對付!函谷、陰晉均是險地,易守難攻不說,又能互相策應,若要取之,的確棘手。公孫愛卿可有良策?”
“微臣有一計,函谷、陰晉唾手可得!”
“哦?愛卿請講!”
公孫衍侃侃說道:“繼續利用魏侯稱王之事。魏侯稱王,最不舒服的是韓、趙兩國。兩國原來害怕魏國,但河西一戰,大魏武卒威風不再,名分之爭自也顯示出來。微臣以為,君上可派使臣曉諭周天子,以周天子名義詔令魏王放棄王號。魏王必定不肯,此時,君上就以討逆為名,結約韓、趙兩國,征伐魏國。若三國同時起兵,魏王必是應接不暇,無力照顧函谷。至於這個張猛,微臣自有辦法應對!”
惠文公點頭道:“愛卿所言甚是!”思忖有頃,“不過,韓、趙兩國也不單是名分之爭!這件事可以定下,由公孫愛卿籌劃方案,樗裡愛卿安排朝見周室,出使韓、趙等一應事宜,共約伐魏!可對韓、趙承諾,伐魏之時,韓人所佔土地,歸韓,趙人所佔土地,歸趙!”
第二日,惠文公連頒數詔,一是獎勵流民赴秦墾荒,二是安撫河西的原有貴族,歸還其原財產的一半。公孫衍特別捎書給吳公子,向他指明出路。吳公子看到活路,也就放下武器,接受招撫。為示誠意,吳公子使屬下將自己綁了,親至咸陽向惠文公請罪。
惠文公聞訊大喜,迎出殿外,親手為他解下繩索,攜其手上殿,當殿赦免他無罪,詔令將其部眾選出精幹的改編為秦卒,晉封他為官大夫兼千夫長,攝少梁守尉。
與此同時,三路使臣浩浩蕩蕩,分別奔向洛陽、邯鄲和新鄭。
就在秦國永珍更新,緊鑼密鼓地準備伐魏,謀取函谷關、陰晉之時,魏惠王卻在為一件大事發愁。
這件大事就是錢。近年來,魏國大事連連,先是孟津之會,後是大興土木擴建王宮,再後是伐衛,再後就是河西之戰,既動干戈,又興土木,哪一樣都要花錢。尤其是河西大戰,不僅使老相白圭捐助的七千金隨之而去,更將魏惠王積蓄多年的家底耗了個###成。這一次舉國遷都,魏惠王明顯感到了捉襟見肘。
魏惠王本來將建造新王宮的任務交給了司徒朱威。朱威既管刑獄,也管錢糧,因而知道還有多少家底。大梁原來就是魏侯的別宮,已建有宮室、宗廟等,只是規格較少而已。經過權衡,朱威提出一個方案,就是將原來的別宮稍加修繕和擴建,改造成王宮。
然而,當朱威將方案呈交上去時,惠王卻大發雷霆,拍著几案將他責備一通:“你這宮城連衛公的都不如,哪裡能叫王宮?你叫列國公侯如何看待寡人?你你你——你朱威安的什麼心?存心要寡人難堪嗎?”
朱威卻是不卑不亢地叩在地上,聽他責完了,方才說道:“陛下,不是微臣不往好處建,而是庫中沒有多少錢了!”
惠王眉頭微微一皺:“沒有多少錢?沒有多少是多少?”
“回稟陛下,庫中僅有兩千金,是微臣特意留作軍備的!”
庫中僅餘兩千金,在惠王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以前白圭在時,善於經商不說,日常開支也精打細算,庫中所積黃金不下數萬,銀子更是不可勝數。白圭走後僅兩年,國庫已空,惠王不由暗吃一驚,語氣也緩下來:“那——銀子呢?”
“銀子也所剩無幾,微臣仔細盤查過,各地庫銀累加起來,不過萬兩!”
惠王眨巴一下眼睛:“這樣吧,你全拿出來,交給陳愛卿。看來,宮殿你是修不好的,還是抓銀子去吧。陳愛卿!”
陳軫跨前一步:“微臣在!”
“前番使秦,愛卿勞苦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