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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魏惠王長嘆一聲:“唉,都是它們害了寡人哪!”

惠施、朱威互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魏惠王慨然說道:“寡人自來世間,只會羞辱他人,未曾受到他人羞辱。此番徐州之行,這一課算是補上了!現在想來,田因齊羞辱得好哇,寡人連做二十餘年的夢,一下子讓他羞醒了!”

惠施應道:“陛下,亡羊補牢,未為晚矣!”

魏惠王點了點頭:“唉,這麼晚了,寡人卻睡不去,坐在這兒思來想去,總算明白一個理兒:錯不可怕,怕的是不肯認錯!這些年來,寡人一錯再錯,卻死要面子,不肯認錯,終於釀成今日大錯。今天晚上,寡人面對一地碎石,向天下認錯,特請兩位愛卿做個見證!”

惠施、朱威聽聞此言,各跪於地,泣道:“陛下——”

“惠愛卿方才說得好,亡羊補牢,未為晚矣。寡人召兩位來,還有一事,就是補這破牢!兩位愛卿——”

惠施、朱威齊道:“微臣在!”

“你們所擬的改制條陳,寡人也都看了,璽印也加蓋了,放手做去吧。昔日勾踐臥薪嚐膽,十年而雪奇恥大辱。寡人不如勾踐,二十年總也夠了吧!”

惠施泣道:“陛下有志如此,魏國不治,當無天理啊!”

話音剛落,毗人急急走進,將一份邊關急報呈送魏惠王:“陛下,邊關火急軍情!”

。。

會徐州齊魏生嫌隙 戰田忌龐涓初點將(10)

魏惠王拆函閱之,面色漸變。惠施、朱威面面相覷。惠王看完,將信函慢慢遞給惠施,惠施閱之,大驚。

沉默許久,魏惠王陡地將拳頭重重地拍在几案上,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田因齊,你——你也欺人太甚!”

惠施急道:“陛下——”

魏惠王轉對毗人,一字一頓:“敵寇襲境,敲響警鐘,通知百官,緊急朝會!”

“老奴遵旨!”

不一會兒,連續不斷的警鐘聲從魏宮裡傳出,響徹在大梁上空。大梁城裡一片驚亂,百官各從夢中驚醒,穿好冠帶,馳向王宮。三更時分,百官畢至,魏惠王面色冷凝,目光嚴厲地掃視眾臣,連掃幾遍,沉沉的聲音略顯沙啞:“諸位愛卿,聽到鐘聲了嗎?”

百官異口同聲道:“聽到了!”

魏惠王說得非常緩慢,卻極具感染力:“這是敵寇犯境的鐘聲!寡人自繼承大統以來,立政二十二年,征伐的鐘聲聽過無數,敵寇犯境的鐘聲卻只聽過兩次。第一次是秦人,從西邊來!這一次是齊人,從東邊來!”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魏惠王依舊緩緩地說:“諸位愛卿,寡人年歲日高,百姓生活日苦,魏國不想打仗了。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田因齊自封為王,盛情相邀寡人。為求睦鄰,寡人不計身價,應邀赴徐州為他捧場,不僅未得好遇,反而受他百般羞辱。寡人尚未找他算賬,他倒領兵打進寡人的家門口了!”

眾臣無不面面相覷。

魏惠王突然抬高聲音:“田因齊羞辱寡人,寡人可忍。田因齊興兵犯境,羞辱我堂堂大魏,你們說,寡人還能忍嗎?”

眾臣激動萬分,齊聲吼叫:“誓抗齊寇,為陛下雪恥!”

魏惠王聲如洪鐘:“不是為寡人雪恥,是為你們自己雪恥!是為大魏國雪恥!諸位愛卿,任何來犯之寇,無論他是秦人、齊人、趙人還是韓人,都是寡人的敵人,也是大魏的敵人。寡人舉傾國之力,寧可粉骨碎身,不做亡國之奴!”

百官齊道:“誓死追隨陛下,保家衛國!”

魏惠王將目光落在朱威身上:“朱司徒,除去各地守備,還能徵調多少兵馬?”

朱威跨前一步,朗聲稟道:“回稟陛下,可徵調鐵騎一萬,武卒四萬。另有蒼頭十萬可供徵役!”

魏惠王點頭道:“好。諸位愛卿,齊將田忌率兵五萬來襲,寡人也有精兵五萬,哪位愛卿願意領兵禦敵?”

公子卬用肘頂了一下陳軫,陳軫遲疑有頃,出列奏道:“陛下,微臣保舉一人,可迎戰齊寇!”

魏惠王看他一眼:“愛卿保舉何人?”

“安國君!”

眾臣皆將目光落在公子卬身上。公子卬精神一抖,出列奏道:“啟奏父王,兒臣願意掛帥出征,代父王教訓齊人!”

魏惠王看也不看他,面向眾臣:“還有何人?”

眾臣紛紛低下頭去。魏惠王沉思有頃,轉向公子卬:“安國君聽旨!”

“兒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