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罐子場時,聽到前面有稀疏的槍聲,更是堅信不疑了,認定是工農革命軍和民團打了起來。
但是,何鍵部隊的那些當官的,都知道朱德帶的這支部隊不一般,是當年北伐軍中赫赫有名的“葉挺獨立團”,因此沒敢輕舉妄動,冒冒失失衝進罐子場去。
他們呆在鎮子外面,一面打黑槍,一面觀動靜,等待時機。
偵察員回來向朱德報告說,西面也來了一股敵人,進到罐子場外面就停下來不動了。
情況有變化。
朱德原想趁白崇禧的部隊回來報復時,殺他個回馬槍,打他個措手不及,沒料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既然情況變了,敵變我變,朱德胸中另有妙計。
他對身邊的參謀長說:不要著急。
西邊的敵人不動是暫時的,他們賊心不死,終究會動的。
同參謀長商量之後,朱德向小分隊下達了撤出陣地的命令。
十二、從湘南起義到會師井岡(5)
小分隊按照命令,在撤離之前,向東西兩股敵人進行了猛烈射擊,打得敵人不知所措。
當敵人開始還擊後,小分隊便立即偃旗息鼓,迅速撤出戰鬥,向後山的主力部隊靠攏。
小分隊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撤出了罐子場,無一傷亡,而東西兩股敵人卻拼殺起來。
在黑暗中,他們都把對手當成了工農革命軍,都想撈點便宜,好向上頭領賞。
工農革命軍站在高高的山頂上,看著罐子場上空火光沖天,都拍手歡呼朱軍長的“金蟬脫殼”計實在好。
槍聲炮聲在那無邊的黑夜裡,直響到天明,在罐子場交戰的雙方死傷過半。
在激烈的巷戰中,藉著黎明的光亮,雙方才弄清了,他們原來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
工農革命軍帶著勝利的歡笑,迎著東方的曙光上路了。
他們此去是攻打耒陽城。
耒陽,是湘粵大道上的一個重鎮,又是通往江西西部的一個重要通道。
奪取耒陽對鞏固湘南起義成果十分重要。
好幾天來,都風傳朱德要帶著工農革命軍打耒陽,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廣。
貪官汙吏最怕聽到暴動的訊息,又想聽到,聽到了又膽戰心驚,驚恐萬狀。
駐耒陽的國民黨軍正規部隊已撤回衡陽,縣長也早開溜了,連國民黨的《湖南民國日報》也毫不掩飾地刊出赫赫標題:“防軍開退,縣長失蹤!”
耒陽城裡,來不及逃走的官吏和豪紳,就在這時扯起一面“維持委員會”的破旗,夢想維持殘局,渡過難關。
耒陽縣挨戶團的常備隊有300多人,由隊長章家梅帶著,駐守在城南的桌子坳一帶,佔據有利地形,妄圖負隅頑抗。
挨戶團總局的副主任王曠萱,把耒陽城的四門緊閉起來,龜縮在城裡,不敢出來。
耒陽自古以來就是一軍事要衝,上接衡陽,下通郴州,為兵家必爭之地。
因為,得了耒陽,可溯湘江而上,那是“一舟之使”,快當得很。
既可監視南來之敵,又可鞏固郴州、宜章,還可進圖安仁、茶陵、永興、資興等各縣。
所以,在工農革命軍佔領郴州之後,朱德就以一個戰略家的眼光極看重耒陽,立即下令,日夜兼程,挺進耒陽。
“耒陽,必須拿下!耒陽,必須迅速拿下,這是革命的需要!”
朱德的命令,變成了工農革命軍的行動。
2月15日,朱德帶著工農革命軍進入了耒陽的公平圩。
當晚,在圩場上召開了群眾大會,會場上熱鬧非常,四鄉的農民群眾扶老攜幼,打著燈籠火把來參加大會。
朱軍長在會上發出號召:農民弟兄們,我們工農革命軍是共產黨領導的隊伍,是專打土豪劣紳和反動派的,是來支援大家起來暴動的。
……我們的目標就是打倒軍閥,打倒土豪,分田地,實現土地革命。
歡迎大家參加工農革命軍!話音剛落,當場就站出四五十名青年農民,要求參加工農革命軍。
21日凌晨,工農革命軍頂著晨霧,佔領了灶頭街。
朱德聽取了耒陽縣委的彙報,詳細瞭解了耒陽敵人的佈防情況,大家各抒己見。
朱德再三考慮後說,俗話講,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這是用兵之道。
我看這次打耒陽,既不用宜章的智取,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