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兩人齊心協力進行還擊。
丁家少爺雖然人多勢眾,但他們個個都是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哪個也不是他倆的對手。
正在狠狠還擊時,被先生吼住了,並罰朱家兄弟站立了一陣子。
他倆雖然覺得這樣處理太不公平,但先生也有難處呀!事後,先生對朱家兄弟好言相勸說:“你們要學會忍耐。
你們在丁家讀書,不忍怎麼讀下去?古人云:‘不忍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並鼓勵他們說:“要刻苦用功。
古人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你們要能吃得下常人吃不下的苦,要能受得常人受不了的氣,將來才能出人頭地,有所作為!”
這些話讓朱德刻骨銘心。
又過了一年,朱家實在負擔不起兩個孩子讀書的費用了,代歷也回家種田去了,只朱德一個繼續在丁傢俬塾裡讀書,受的屈辱比原來更多了。
但他牢記著家人的希望和老師的告誡,再大的委屈,也能忍耐。
他不僅在私塾裡刻苦學習,回到家裡也特別勤快,幫著大人挑水、劈柴,還放牛、割草、拾肥,樣樣農活都學著幹。
他覺得全家勞動供養自己讀書很不容易,自己應儘量多幹點活。
1894年的春夏,川北山區乾旱嚴重,再加上頭年冬天只下了一場小雪,大片田地無法下種,地裡旱得都裂開了口子,種下的禾苗都枯死了。
大批的災民扶老攜幼,遠走他鄉,四處逃荒。
這年的夏天,川北的災民成群結隊去“吃大戶”。
這天,朱德正巧在家,突然聽到從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吶喊聲,號叫聲,越來越近,不曉得發生了啥子事情。
接著,傳來了一陣陣緊鑼密鼓聲,大人們告訴他這是丁閻王在召喚佃戶去為他護家守院的訊號。
平時,把佃戶當牛做馬不算,在這要賠上性命的時候,還要佃戶去為他送死。
朱家的大人們都默默地坐在堂屋裡嘆氣,誰也沒有出去。
漸漸地腳步聲、呼喊聲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洪流衝擊著小山村,迴盪在山谷裡:“吃大戶!吃大戶!”
憤怒、悲愴的呼號也震撼著朱德幼小的心靈。
他問大人:“啥子是吃大戶?”大人們覺得三言兩語說不清,誰也沒有回答他。
朱德心中的這個疑團一直結著。
第二天,朱德路邊割草時,親眼看到數百名官兵,一路吆喊著飛馳而來,那“嗷—!嗷—!”
之聲,令人聽了毛骨悚然。
他立即藏身到叢林裡,親眼看到大路上過來一隊兵馬,全是黑衣、黑襖,頭上包著黑巾,腳上穿著繩鞋,衣衫的前胸後背都綴著一個好大的白底黑字的“兵”字,提著火槍,揹著大刀,在幾個頭戴花翎的當官的指揮下,正在追趕著六七百“吃大戶”的災民。
硝煙瀰漫,火光沖天,一群一群穿著破爛的災民和他們的妻兒倒在血泊中,真是慘不忍睹。
幾個到他家投宿的過路人講,這些災民就是因為災荒和飢餓逼得走投無路了,才攜兒帶女出來“吃大戶”的。
他們一路逃荒,遇到有地主家的大宅院就拼死衝進去,開啟糧倉,拖出豬羊,大吃一頓。
然後,又順著大路漫無目標地向遠方走去。
走到哪裡就吃到哪裡,地主老財聞風喪膽,官府就派兵一路追殺。
一、曲折的求學歷程(4)
朱德這時,像是明白了許多,原來“吃大戶”是貧苦農民為了活命被逼出來的。
“吃大戶”的悲慘景象,在朱德的記憶中留下永遠不可磨滅的景象,直到40年後他還清楚地記著:“四川連年旱災,很多的農民飢餓、破產,不得不成群結隊地去‘吃大戶’。
我親眼看到,六七百穿得破破爛爛的農民和他們的妻子兒女被所謂官兵一陣兇防毒打,血濺四五十里,哭聲動天。”
連年的災荒,整個川北一帶的窮苦農民都是叫苦連天。
朱家的生活也更加困難,全家人只靠兩頓稀飯維持著,以野菜、豆葉、樹葉和米糠摻和在一起充飢。
直到夏末秋初,才下了一場雨,給農民帶來一線希望,全家老少齊下地,搶種了點秋糧和瓜菜,總算熬到了年關。
但是,夏糧顆粒沒收,實在無法向丁家交租。
這時,狼心狗肺的丁閻王,不但不減租反而還加租,三天兩頭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