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鄱君山的來歷就要追溯到第一任衡陽王吳芮。秦朝時,吳芮依仗家中勢力,組織百姓興修水利,重農重商,得到了衡山左近百姓的擁戴。當天下諸侯紛紛起義之時,秦王為了穩定南方百姓,聽從李斯建議,對於割據勢力進行分封,吳芮被封了鄱君。後來項羽率領大軍滅了秦國,分封諸侯,吳芮被封為衡陽王,當地百姓為了表示對吳芮的尊敬,在他死後將這個小土堆改名鄱君山,意思是希望這個小土堆如同鄱君吳芮一樣,替他們擋住災禍。
鄱君山,山勢不高,坡度很緩。一條小路沿著山道越過山脊,翻山而下,抵達淮河岸邊。附近的百姓平日裡上山砍柴,或是獵取些野兔山雞,在災荒之年,鄱君山也起到了保護當地百姓的作用。
蘇任覺得沒走幾步便已經能看見山頂,四下張望了一眼,密林很深,十步左右就看不清了。若是要在他們進入衡山國之前動手,這裡絕對是最理想的地方。
“停!休息一下,我走不動了!”蘇任的聲音很大,方圓一里都聽的清清楚楚。
李當戶與衛青對視一眼,一前一後開始準備。天還沒有黑,既然要在這裡與敵人動手,那就能走多慢走多慢。找了一塊空地,車輛被安排在最外側,生火的生火,搭建營帳的搭建營帳,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只是說笑的聲音突然間沒有了。
贏廣濟湊到蘇任身旁,對下午蘇任侮辱他先祖的事情耿耿於懷:“我們大秦的皇位應該從從先祖非子那一代算起,至三世共二十八代,三十七帝,在位七百九十四年,何來最短命王朝之說?”
蘇任苦笑道:“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什麼幾十代……”
“二十八代!”
“對對對,二十八代,三十七帝,共七百九十四年,什麼叫三十七帝?別說皇帝,就算封王也是從孝公之後了吧?即便封了王,那也是人家周天子的臣下,只有始皇嬴政統一六國這才算真正稱帝,三世只做了四十六天皇帝,你也好意思說?說你二世而亡難道錯了?”
“你!”贏廣濟被蘇任說的無話可說,一甩袖子走了。
石寶一直站在蘇任邊後,剛才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等贏廣濟一走,嘿嘿笑道:“這傢伙自不量力,自家先祖的事情都搞不清楚,還到處顯擺,真該告訴官府,將這些秦朝餘孽全都抓起來。”
蘇任看了石寶一眼:“你少惹事,這個贏廣濟雖然是秦人,暫時還沒有害我們的意思,何苦為難他,告訴了官府又能怎樣?這些人根本抓不乾淨,萬一讓他們知道是我們告的官,對付劉家他們不行,對付我們對於他們來說是小菜一碟。”
石寶連連點頭:“我知道,不會亂說。”
蘇任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一遍:“不僅是你,將我的話告訴咱們的人,別人告不告官我不管,咱們別惹這種攪屎棍。”
“攪屎棍?什麼意思?”
蘇任笑笑:“好好的一根棍子幹什麼不行,非要去撥弄屎尿,這東西你願意沾染?”
“呵呵呵,先生形容的真形象!”
“少拍馬屁,吃飯,吃完飯先睡一覺,那些傢伙應該會在後半夜動手。”
落日的最後一點餘暉散盡,夜色降臨。早早就出來的月亮,已經在東面露出了身影。今晚是個好天氣,天氣晴朗,微微的東南風帶來潮溼的空氣,一點點的在樹木的嫩芽上形成露珠。忙碌了一天的鳥也回巢了,只有那些夜晚活動的鳥偶爾會從頭頂飛過。
一隻田鼠鬼鬼祟祟的從馬車下鑽進營地,他是被掉在地上的食物殘渣吸引來的。沒敢光明正大的從營地中間穿過,沿著邊沿的黑影饒了好大一個圈,終於找到了夢寐以求的食物。忽然,一隻大腳從天而降,田鼠大驚,再也顧不上到手的食物,轉身就跑。慌不擇路之下一頭撞進熊熊燃燒的火堆裡,再也沒有出來。
劉宏裹緊身上的衣服,免得潮氣透進去,從夜郎回來之後,他的身子一直不好,這些年基本都在家將養,這一次他是主動將這個任務攬過來的。不為別的,只為出胸中的那口悶氣。五年來,幾乎每天晚上睡夢中,總有那個畫面,就是被人扒光衣服扔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打了一個冷顫,一下子醒過來。劉宏緩了緩神,問身旁的郭解:“什麼時辰了?”
“剛過亥時,我們子時才行動,還能再睡一個時辰。”
劉宏點點頭,扭頭真好看見韓嫣的代表韓碩。韓碩是韓嫣的堂弟,頗有些武力,在韓家可謂是打敗天下無敵手。這一次韓嫣將韓碩派來,就是看上堂弟的武藝,也想順便在淮南王和館陶公主面前露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