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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穠穠和唐紜在國外大學裡相識，因家境相仿，朋友圈重疊，性格又合得來，很快玩到一起。當時她們都回了國，那場宴會兩人都有去。

霍觀起那會兒已經在年輕一輩中嶄露頭角，一邊完成學業，一邊為霍氏出力，常能聽到各家長輩們拿他做榜樣。

當天的事在旁人看來，應當十分匪夷所思。

一位相熟的朋友替他們做介紹，她卻囂張輕狂地，絲毫不把霍觀起放在眼裡，藉著碰杯的動作，酒杯伸過去，將杯口朝著他傾倒，半杯酒全倒在了他手上。

在詫異的目光中，她半點誠意都沒有地說：“不好意思，手沒力氣。”

霍觀起沉著臉未曾言語。

而她敷衍至極地說了這麼一句，放下酒杯便悠然轉身。

連唐紜都嚇了一跳，拉她到一邊問她怎麼了。

她滿臉無所謂，說：“不為什麼，看他不順眼需要理由嗎？”

那晚她低氣壓環繞，喝了好多酒。無奈之下唐紜陪她先離場，到宴會廳外，她胃開始不舒服，好巧不巧，遇到了霍觀起。

隔著不遠的距離，他們打了個照面。

她半藉助著唐紜站穩，胃突然就疼得讓她快要受不住。

沒等他們走開，霍觀起先朝她們走來。

唐紜生怕他趁機會找茬，想攔著，霍觀起已經從她手裡把人接過去。

他沉沉開口，說：“我和她說幾句話，等會兒會送她回去，唐小姐還請自便。”

唐紜當然不肯，無奈被他的兩個保鏢攔下。

路穠穠被他半攬著，藉著酒意怒罵他。

可掙扎了半天，卻沒有真的甩開他。

再之後，就是第二天。

唐紜趕到路穠穠的新公寓，見她喪得不能再喪，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活力，驚詫交加：“怎麼了，他該不會是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路穠穠沉默再沉默，而後才搖頭：“沒有。”

唐紜擔心得很，“那，那你怎麼這樣？”見她不說話，當場要去找霍觀起算賬，“我去問問他，幹嘛了他，把你弄成這樣——”

被路穠穠攔下：“沒有什麼事，只是聊了幾句。真的沒事。”

唐紜半信半疑，但看她一臉篤定，又不像是說假話。

沉默了片刻，唐紜坐下，告訴她：“昨天宴會上的事已經傳開了，好多人說你不給霍觀起面子。”

路穠穠隨口應：“嗯。”

唐紜忍不住追問：“你和他，是有什麼過節嗎？我從沒看你那麼不給人面子，按理說，他要是沒得罪你，你不會那樣……你昨晚倒酒的時候，我都愣了。”

路穠穠沒正面回答，只說：“以後不會了。”

帶點自嘲的笑，偏偏嘴角扯不開。

唐紜看她如此，不好再追問，給她倒了杯水，沒有再聊。

路穠穠窩在沙發角落，那一天都很恍惚，愣愣的，眼睫垂著，在眼睛下方投出一片陰影。

她囂張跋扈的名聲從那次宴會傳開，唐紜對霍觀起的印象也由此改變。

後來發現路穠穠和霍觀起兩人都在避開對方，誰也不出席有對方的公開場合，唐紜一杆天平徹底歪了：“他怎麼這麼小心眼？”

路穠穠當然知道唐紜對她好，所以為她說話。

只是她每當想起，就會想到那天晚上。

在宴會廳外的走廊拐角，她甩開霍觀起的手，讓他別管她。

他一直不肯鬆手。

她忍著胃疼，就是要和他較勁。

最後掙扎地把鞋都踢了。

他沉默著，在她面前蹲下，幫她把鞋穿好。

那一瞬間她低頭看，看到他眼裡那一片沉沉的黑色，彷彿永遠都化不開。

他問：“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她所有的酒意，和怒氣，在那一秒，像是全都要從眼裡奪眶而出。

忍了很久，最終還是張口，卻答非所問。

“霍觀起，你了不起什麼。”

有蟲鳴的夜，就那樣沒有結局地結束。

一直到他送她回家，下了車的那段路，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

就好比當時她一字一句質問的那句“你了不起什麼”。

沒有哪條法律規定，喜歡一個人，他就一定要喜歡你。

自己把心捧出去，等不到回應，被拒絕，